“你還傻笑,你要沒法出門了,出門,你會被人指指點點罵死,指不定還會讓人從后面敲板磚。”壇子瞪了李萌一眼,帶著輕微的慍怒。
“不會吧,這,還能看得出我原來的樣子?還有誰會認得出是我。”李萌挑了挑眉頭,都揍成豬頭了,她自己都差一點沒認出來是自己了。
“你太小看粉絲的力量了,你往下再翻翻。”壇子說道。
往下再翻。
李萌呆住了,下面的評論中有她清晰的照片,還有學生時代的照片。
“她讀書時就是個狐貍精,勾三搭四.....”上面還配有李萌在中間,李磊譚松一左一右拉著李萌手的照片。李磊和譚松還好被打了馬賽克。李萌的臉則是清清楚楚的放大在那擺著呢。
評論區(qū)各種語言謾罵不堪入目,快要頂上評論區(qū)第一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把結婚證傳上去。”李萌愁眉苦臉的看著他們。“我打冬木的電話,讓他快點發(fā)個聲明給我證明,憑他的影響力應該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
李萌拿起手機就要給他打電話,祈禱這回他能接電話。
“不行。”李磊連忙阻止,“視頻內容并沒有說你做了誰的小三,無法避免會產(chǎn)生許多惡意的揣測,冬氏集團會被推上風口浪尖,造成股市瘋狂下跌就麻煩大了。”
“那可怎么辦?”李萌苦著一張臉看著李磊。
“好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李磊給了李萌一個安心的眼神,走出病房打電話去了。
李磊重新進來時,李萌著急地看著他。
“好了,沒事了,你再看看。”李磊看著李萌安慰道。
李萌連忙看手機:“搜不到了,視頻內容被刪了。”李萌欣喜的看著壇子笑。
譚松和壇子也連忙拿起手機翻看。
“李磊,你真厲害。”壇子兩眼放光,滿臉的崇拜。
“石頭,你太厲害了。”李萌兩眼都是小星星的看著李磊,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李磊,你可真行啊,沖上榜一容易,軟妹幣就可以輕松搞定,刪掉榜一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譚松夸道,就連譚松這么淡定的人都不淡定了,投去了你牛B的眼神。
“不是我,都是朋友給力。”李磊被李萌們幾個看得臉紅了,很是憨批的抓了抓腦袋。
譚松并沒有陪李萌多久,他忙著呢,除了要去各個病房巡察之外,還有一臺手術等著他呢。他這樣跑來干了部分護士的活計已經(jīng)是違章了。
壇子幫李萌把她的小電動騎回了家,又幫她從家里帶來了一些生活零碎用品也告辭離去了。
李磊在病房外時不時接了許多的電話。并沒有走人。他坐在李萌旁邊暖暖的看她,幫她看著床頭吊著的藥瓶,換藥時他也不按鈴,自己親自去叫護士。他陽光帥氣且爽朗,自帶很強的磁場,引得一些小護士偷偷看他,時不時找借口和他搭話。
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小護士很勇敢,走到李萌床邊輕聲問她:“李姐,他是你老公還是男朋友啊?”
李萌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都不是,是我的好朋友。”
小護士臉上飛上了一朵紅云,羞答答地問道:“那你能不能把他的聯(lián)系方式告訴我?”
李萌看了看病房外打電話的李磊,笑著說道:“我呆會給你問問,看他的意思。”
小姑娘臉更紅了,羞澀地低頭走了出去。
李磊再進來時李萌笑著說:“石頭,你走桃花運了,那個很漂亮的小姑娘,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李萌指了指假裝無意站在不遠處羞紅了臉的小姑娘。
李磊順著李萌指的方向看去,兩個人的視線交上了,李磊一張俊臉一下就成了小龍蝦的紅色。李磊連忙把腦袋轉了回來,湊近了李萌耳邊說道:“你想讓我老牛吃嫩草啊,下不去手啊,我不要啊,你幫我拒絕了。”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嗎?石頭,你這愛好也太特別了。”李萌疑惑極了。
“要你管。”李磊挖了李萌一眼。
李磊出去時,小姑娘來了,李萌無奈地搖了搖頭,她眼睛里閃閃的星星暗了暗,很是失落的走了。
看到她,李萌好像看到了幾年前她初見冬木時的樣子。
年輕真好,有一腔熱情,有追求一切美好事物的勇氣,不俱任何的失敗,年輕,即使失敗了,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再重來。
李磊其實很忙,一下午的電話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幾乎都沒怎么停過。但他沒有走,一直聽李萌說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會給李萌講一些他這幾年在國外的有趣的事情。有他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忘記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晚餐的時候,李磊給李萌買來了小米瘦肉粥。又給李萌請來了兩個阿姨護工照顧她。
他又接了個電話,“李萌,我去有點事,你要照顧好自己?”他一臉歉意地征求李萌的意見。
李萌淺笑著說道:“沒事,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你趕緊去忙你的。”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李磊眼神里有了點李萌看不懂的復雜情緒,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醫(yī)院是一個特別考驗人性的試練地。檢驗世間百態(tài)非此地莫屬了。
李磊知道李萌是一個特別喜歡鬧騰的人,并沒有給李萌要什么特殊的病房,她這個病房里有四張病床。
隔壁病床的女人是走著進來的,然而她卻是再也站不起來了,癱瘓了,不過是短短三天時間,軟妹幣已經(jīng)損失了十幾萬,還好她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很有出息,暫時還能支撐她高昂的醫(yī)療費用。第四天的時候,照顧她的老公就再也不見了,無論怎樣也不再接電話,最后直接被拉黑了。剩下一個年邁的姐姐整天罵罵咧咧地照顧她,估計也支撐不了幾天了。幾天里,幾個兒子從未出現(xiàn)過。
另一張病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在三年時間里連續(xù)中風四次了,依然還能頑強地活著簡直就是個奇跡。
李萌從心里佩服他的妻子,男人是一個只有二千多塊月薪的工人,平時都是這個男人在維持家里的生活開銷,自然也是再沒有錢上交給女人,女人就是一個很普通打工人,工資也就一千八左右的樣子。他們家里有一個八十歲的老母親,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兒子,一個在讀小學的女兒。這個女人究竟是如何應對如此高昂的醫(yī)療費用,又是如何承受一屋老弱病壓力的。女人為了省錢,男人的頭發(fā)長了,她自己親自給他剪頭發(fā),弄了一個小平頭,勉強過得去,省了30塊錢。她太讓人折服了。
還有一張病床躺著的是一個十八歲的帥氣男孩。他的父母在傾盡家財一百多萬以后已經(jīng)放棄他了,李萌沒有看到過他父母親,只偶爾有護士看他可憐給他送牛奶,包子什么的,在沒有斷氣之前,醫(yī)院倒也沒有直接把他丟出去,也算很人性了。借醫(yī)院這抹臨別黃昏悠悠斜陽,為他最后的余生添一道微弱的光。
下輩子,你可還愿意繼續(xù)做人。
也只有在醫(yī)院這種地方,你才會真的明白,錢有多重要,你才會真的明白,愿意給你大把花錢的人是有多愛你。
李磊,譚松,壇子每天都會來看李萌,李磊來的最多,他常常都是讓電話催得沒有辦法了再走。
李萌打過冬木好多電話,照舊是無人接聽。她是不會放棄的,繼續(xù)奮斗,接著打。
醫(yī)院的夜深了,有時候也會很安靜。
李萌沒有睡著,想去看海天一色的日出。想帶她的孩子去逛動物園,她想為她的寶寶煮一碗雞蛋羹。
李萌有很多別墅和房子。她卻只有一個身子。
李萌反思自己,是她壞了游戲的規(guī)則嗎?所以這一切是她該承受的嗎?
冬木那本泛黃的日記本首頁寫著:“麗麗,我許你一世安好。”冬木的日記里記滿了關于她的一顰一笑,一點一滴,滿滿的全都是她。
朱麗麗絕色傾城,膚如凝脂,她的美就像是一朵漸漸綻放的白蓮花,原本應是清冷幽然,萬物不可侵。卻意外的楚楚動人心弦,惹人憐愛。
她是水城朱氏集團總裁朱頂天的掌上獨珠。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體的天之嬌女。
朱氏集團,涉獵的范圍很廣,地產(chǎn),服裝,醫(yī)藥等行業(yè)。幾乎覆蓋了水城三分之二的經(jīng)濟命脈。
冬木家的冬氏集團,在他母親死后,他父親被妻子的意外離世所打擊,又傾注了大部分精力在兒子身上。冬氏集團由最初的鼎盛狀態(tài)漸漸走了下坡路,還要稍遜于朱氏集團一籌。
李萌只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女孩,沒有根的浮萍,她所擁有的只有對冬木深深地愛戀,擁有的只有一條最真誠的小舔狗的高尚情操。
不知道幾點,李萌胡思亂想,并沒有睡著。
病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是冬木,他終于來看她了,他站在她的床前沒有說話。
那張臉,沐浴在窗外投入的燈光下,像是鍍了一層金光,俊朗的容顏,他站在那里,渾身散發(fā)出攝人心魄的魅力。
冬木的魅力是一株有毒的罌粟花。雖然會危及到自身性命,李萌很害怕自己先死了下輩子再找不著冬木。
李萌不知道冬木想干什么,冬木這是知道她被揍成了一條豬來看她一眼。她的短視頻雖然被刪了,但她依然還是成了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想不知道她受傷太難了。
李萌很想他,很想一躍而起像從前一樣圍著他不斷鬧騰。“冬木”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但是身上的疼痛讓李萌動不了,她動一下,身體會疼的打顫,她只能特別特別的安靜。
李萌感覺到有熱氣靠近了她的臉,冬木的手搭在上了李萌的脖子上,又輕輕的在她纏滿紗布的腦袋上撫摸了一下,然后他就那么靜靜的站著,他離李萌太近,她聽到了他撲通的心跳,他灼熱的體溫有點烤人,冬木他會親她?李萌小鹿亂撞,身上都不疼了,期待中——
時間過了有很久,李萌沒有像往常那般主動去勾他的脖子,她很想他也有主動的時候,她默默地等著。
“你這輩子欠我的債,你得給我好好活著慢慢償還。”熟悉冰冷的聲音,一如往昔,他的呼吸離李萌那么近。
“你要記得你說過得的話,更要好好的活著。”冬木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轉身欲走。
“冬木,你可不可以離開朱麗麗,只要我一個。”李萌連忙拉住了他的衣袖,多問幾次總好過不問對吧。
他冷冷的看向李萌,“休想。”他推開了她的手,他轉身大步離去。
“冬木,冬木……”李萌小聲的喊著。病房里其他人都在睡覺,她不敢大聲留他。
他沒有再停留,病房門關閉了,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離李萌越來越遠。
李萌開心的笑了,冬木他終于知道來看她了,他半夜不睡覺,避開了朱麗麗來看她了。
李萌攥緊了小拳頭,舉了舉手,輕聲歡呼:“加油,化腐朽為神奇,萬里長征,他終于邁出了第一步,向李萌走來的第一步,李萌你一定行的。”
夜里沒那么漫長了,很踏實,李萌笑著漸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