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來寫寫我們,寫寫我們深深淺淺的友誼。 我說過如果全世界背叛了你,那我就站在這里陪你一起背叛全世界。世到如今我不知道我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七年級我因為一些個別原因成了留級生,要重新上一年初一。從教務處主任那里拿到調班書,沖到班里。事后你回憶我的樣子說,你那時候好霸氣,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把調班書往你們班班主任那里一拍那也算霸氣。 其實你不知道我剛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頭發像稻草一樣亂糟糟的,鬢角的頭發是卷卷的,不是韓國電視劇里的卷發而是像小狗一樣的短卷發,大部分頭發梳在后面,馬尾扎的也不安分一撮一撮的像藤蔓一樣,趴在腦后。你桌子前面大部分都是書。明明坐在第一排卻把自己埋在書后。不知道你是營養不良還是怎么回事,臉上一片黃一片白的。用阿濤的話就是佩佩那張臉跟被狗舔過一樣。無論什么時候你總是喜歡低著頭。那時候真擔心你會不會撞到電線桿。
女生總有自己的小集體,可是你不是,下課后你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那著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我是住校生必須得上晚自習,大部分住校生集中在一個班上。我們按班集排座位。剛好我就坐在你的位置上,你的抽屜很亂,一點也不像女生的抽屜,就像你的校服雖然很干凈但是卻像咸菜一樣皺皺巴巴的。每次都要把你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書放到抽屜里,于是就看到了你的密碼本。密碼本很幼稚。我以前也買過終究因為懶從來沒寫過至今也不知道躺在哪里。但是我們的密碼是一樣的,我鬼使神差的把本子打開了。 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我該怎么來形容,沒有一絲的快樂,全是你的怨怒。你恨爸爸,恨媽媽,恨妹妹,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骨子里卻是那么多的恨仇恨。原先我只是以為你因為你媽媽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妹妹,從你妹妹出生之后對你不是打就是罵。你在日記里這樣寫道,曾經我也是你的驕傲阿,可是是你們毀了我,讓我陷入萬丈深淵。那天我在課桌上寫到,佩佩,你就做我的驕傲好不好,好好的生活,好好的長大。等我第二天坐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桌子上你回了兩個簡單的字謝謝卻讓我開心好久,那時候我在想這樣子你對媽媽的怨恨會不會少一點。 初中班主任是個年輕的老師,可是卻像個老巫婆一樣。
唯獨對我特別好。把我英語成績也是一抓在抓,可是你我都很懶不喜歡背單詞每天放學以后都要把我們留在小辦公室,留的很晚,在小辦公室里挨個抽查。小辦公室里老師很多,或許是怕丟人我總是早早背完然后去吃飯,坐在凳子上等待上課鈴的到來,每次到那個時候,你才從辦公室里出來,班主任氣急敗壞的蹬著高跟鞋,哐!哐!哐!的走在你前面。你抱著一本英語書像小跟班一樣走在她后面然后回家去。 北方的冬天來的很早,每天天黑的早亮的晚,每天天剛亮的時候我們都已經開始早讀了。 那天早上跟宿舍里的人來的很早,你趴在桌子上哭,別人問你怎么了你也不理,桌子上是你自己撕碎的錢。全班同學裝做很忙的樣子,可是眼睛都離不開你的身上,眼神里充滿了譏笑,有人說活該,有人說你別管她她一直都這樣。 因為你不愛和同學打交道,長得也不是特別好看,頭發也總是亂糟糟的,那時候我們都太小不知道自己嘴里的一句話是有多么的傷人。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句話就能就讓人撕心裂肺。長大之后才發現自己曾經有多么過分。 你不愛說話感覺懦懦弱弱的,其實你特別像一頭小獸。受了傷只會把自己藏起來躲在角落里偷偷舔傷口,覺得你夠幼稚的了,上體育課老師一說自由活動。女生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沒完。你在一旁蹲著,我拉著你說佩佩走我們去玩去,你卻是在看地下的螞蟻。你說你看這有個螞蟻窩誒,我說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那么幼稚。你說我在家里都是陪著妹妹玩,又不能出去,在家里帶妹妹除了這些小東西又能玩什么呢。
那時候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早點遇到你你會不顧就沒有那么孤單。 有一天中午,我在班里寫著作業你哭著跑進來。我們離的那么近都可以感覺到你的身體在顫抖,我走過去輕輕抱了你一下問你怎么了,你小聲的說今天你媽把你拉到理發店把頭發剪了。不是因為剪頭發而難過。而是你媽媽在給你剪頭發的過程中一邊嗑瓜子一邊罵你。你就回了一句你媽把她手中的瓜子殼全砸在你頭上,臉上。你是不是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上八年級你開始長個子頭發也長長了好多。只是依舊不愛說話,不愛抬頭。班里來了一位新同學,其實那個同學我以前認識是上一屆的回了一趟老家上了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又回來上了而且掉到了我們班。你開始記日記,不在是用密碼本而是用普通的筆記本,而且笑容比以前越來越多。
有一陣子,我們班里特別流行抓石子。每當下課的時候,班里總是三五成群的蹲著后面抓石子。你在日記里這樣寫到,全班同學都在玩抓石子就連郭龍威那個害羞的男生也在玩。大概你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吧,我猜你喜歡他的原因是因為他不跟別的女生鬧,知道好多你不知道的事,并且脾氣又好,無關相貌無關其他。 初三全年級的學生都忙著中考復習,偏偏這個時候我們換了班主任那時候是在冬天,因為中考考體育所以我們住校生每天不得不天黑黑的時候就出來跑早操。冬天的早上你來的很早,我跑步過去的時候可以看到你從黑暗中又來在走向黑暗里去。你的背影卻顯得太孤獨。總會讓我想起郭敬明說的。黑暗中你沉重的呼吸是清晨弄堂里熟悉的霧 11月14那天,我生日也是你妹妹生日 那天周日 我去你家你縮在被窩里 臉色慘白 冒著虛汗,問你怎么了你說胃疼,我說陪你去醫院你說不去我從床上把你拉了起來你強撐著換號衣服,然后去你媽媽那邊要錢,去拿外套。你媽媽坐在椅子上玩著電腦,有兩個阿姨玩著手機。屋子里彌漫著榴蓮的味道。你說我胃疼要去買藥,你媽頭也不抬的說“錢錢錢就知道錢,養你這么大沒見你往家里掙點錢回來,養你這么大不如養條狗。”你什么話都沒說就去柜子里拿衣服,你媽瞟了你一眼說活該,自己不知道穿厚點凍死你算了。說著從錢包里拿了錢扔了過去,砸到你的臉上你蹲下去撿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好像從那個時候你就落了病根,動不動就會犯腸炎,動不動就會胃疼。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早上我在廚房收拾 老媽說有人找我在我房間里 。我問老媽是誰老媽讓我自己看。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你狼狽的坐在床上手里提了好多東西。有幾件衣服一個洋娃娃還有一個小口袋裝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個小袋里裝了一撮頭發你說那是你上次剪的頭發。你說你是離家出走了我笑著說你這哪是離家出走啊分明就是搬家啊。你告訴我你從家里出來花費了四個小時的路程才走到我家。你就來過我家一次,但是來的路你都記住了。 因為怕你家人擔心我最終把你送上了回家的末班車,說了好多廢話,你撇撇嘴就上了車,熊孩子,沒錢還玩離家出走。車費都是我掏的,把你送上了車但是你沒有回家,你媽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里,特別著急,后來我知道你媽為了找你一天都沒有吃一點東西。其實她還是很在乎你的。 從那以后你和你媽的關系好了好多。
我一直以為我們會很安分的直到畢業。寒假里我們要補課,你卻要回老家,因為你父母要離婚,后來我才知道你媽十八歲就嫁給了你爸。你爸大她十歲,在農村父母之命大于一切,盡管我太多的不情愿你媽還是生下了你,用你的話說,她也只是個孩子怎么會接受我的到來。你爸在生你之前就去新疆打了工,如果你奶奶對你好就罷了,或許是因為你是女娃。你媽媽在婆家受盡了委屈。老家的冬天異常寒冷你們的屋子沒有生火,有的只是一張破棉被。大概那時候開始你媽媽開始恨你的吧。 你說你心里一直有一塊陰影,小時候你在晚上被你媽逼著去給她買她想吃的東西。在路上你出了事,從那以后你就把自己封了起來,拒絕了所有人對你的好。那天你怕黑剛好那段路沒有路燈,你為了早點回家走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你年幼無知并不知道人心險惡。所以那個醉漢向你伸手的時候你甚至都不會尖叫。你完全不懂他對你做了什么,但是你又隱約明白了一點。你所受到的傷害好像就這么渾渾噩噩少言寡語的就在你快要遺忘的時候,初中那個暑假你被稱為父親的那個人,喚醒了你封閉的所有怨恨。——侵犯 有時候你真怕安靜沉默如羔羊一樣的你會做出什么來,你問過我,而我回答,你若殺人遞刀子的一定是我,你若放火,買火柴的一定是我。你疼痛的模樣也是我的難過。那些骯臟的事情讓你隱約有些不正常。擔心著那些活在陽光下的人。你恨著那些人因為你從小被排斥曾經為了友情你對某個女生掏心掏肺的好卻換來她們聚在一起用語言圍攻你,所以上初中你不在輕易對別人好,也不再經營身邊的感情。那么班里男生老去惹你一下,招你一下,你從來不跟他們打打鬧鬧而是真的上手打。
那個承載了我們過去和未來的學校每年都有社會實踐活凍其實說難聽點就是和民工一樣干活。像摘棉花啦,剪葡萄什么的。那次是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摘葡萄你和我一組,我在左邊你在右邊中間隔著葡萄樹架子,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時不時搞兩顆圓潤飽滿的綠色葡萄喂進嘴里。因為初三五個班都在一起勞動,所以班級就按順序緊挨著,突然傳來一片哄笑聲。說三班一個男生紫葡萄吃多了流鼻血了,我倆笑的花枝亂顫然后一聲尖叫打斷了我的笑聲。原來在我大笑的時候剪葡萄無意間剪傷了你的手。于是你大呼小叫的跑回地頭從戴著草帽的班主任那里拿了創口貼來,然后那串我們都想剪下卻害你受傷的葡萄就進了我們的肚子。沒過多久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層層的葉子遮住了我們的視線,當我們的剪刀一齊向它伸去時你剪到了我的手指,我撕心裂肺的叫著,你憋著笑再次要了創口貼來。 所以我們的左手上都有一道細長的傷疤,一模一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傷口。時光的流逝都沒能帶走它們。那是在初三青蔥一樣的時光里我們在一起的見證。
還記得初三的冬天,你為了等一個人一起回家,就安靜的在黑板上寫一些亂七八糟的的東西。其實你不知道每次你走后我都會擦掉,因為班主任看到后會很生氣。每次你走到樓下總會喊我名字,我就會瞟一眼被打開的柜子拿出當時很流行的圍巾,然后慢慢踱到窗前扔夏去,或是每次都故意讓圍巾掉地上,你撿起來拍拍灰,大罵一句牲口然后拉著另一個同路的女生揚長而去,有時候一不小心又會撞上后面的樹,看著你吃痛的表情我倚在三樓窗口在晚自習的鈴聲里笑的花枝亂顫然后目送著你漸漸消失在黑夜里身影。 初三時開學換座位時你和一個女生都沒來,后來你和她坐在最后一排,而很湊巧的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和你一樣換座位時溜去網吧,然后那個男生和他一個兄弟而又貌似基友的家伙坐在你們旁邊的座位上,因為班主任要生小孩所以由精干數學老師來代理我們,她目光精銳的瞄了你們一眼然后利落的把你們兩個男生兩個女生的座位分開,男女同坐才是王道。然后像是被眷顧一般你和你喜歡的人坐在了一起。那段時間你散發著一種明亮的光彩。后來你喜歡著的同桌和你在一起九年的朋友在一起了,你依然淺淺笑顏。【是你的雙眼折射思念,用微笑欺騙。】好像就是這樣子吧,你毫不在意看著他們出雙入對,好像與你無關一樣,你甚至毫不在意的跟那個女生換了座位。我在你的日記里看到;我的離開是成全,想要你們更好。 你從老家回來那個寒假后是初中的最后一個學期,你的長卷雜草一樣的頭發變直了留了劉海。只是依舊不愿意面對別人,后來就這么畢業了,你原本要去上技校,而我想去高中,暑假的一個夜里你說我陪你一起上高中,然后掏高價和我來到了這個很差勁的高中。 這里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去,這是一個新的開始,我看著你有了喜歡的人。然后分手,你心里一直有他我知道,我清楚的明白你,高二你選擇了體育進了武術隊。不知道是誰當初說打死都不要進體育班的。而我選了文科。
再苦再累也不說再見,你說你想要陪我走到終點。我沒有說話只是把頭靠在你的肩膀上。所以你沒有看見我的嘴里上揚。 在這場叫做遇見的流年里,我們相對走著,不管身后風景如何我們從未離開,我靠在你的肩膀上遙望著那場盛世煙花。以后的路只要你不離開我就會很安心。
前面那個,你東西掉了,什么?你的姨媽巾掉地上了。臉瞬間爬上了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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