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逐漸地變長,我也變得愈發懶惰了。
之前五點就能出門鍛煉,最近總要拖延到五點半之后。
看到一波接一波精神抖擻的晨練人,出門時的倦意瞬間消退。
路邊花草上的露水漂著銀光,間或滴下的水珠打濕了地面。
冷不丁的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沖我打招呼,我先是一愣,終于記起了幾年前在單位門口的修車師傅。他說上次見到就認出了我,沒來得及打招呼我就走遠了。
心里一種莫名的感動,不曾有過多的交流,這位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老人竟然還記得我,而且主動走過來與我打招呼。
老人的氣色很好,他告訴我現在自己在閨女的飯店里幫忙,飯店就在我們小區門口。
看得出,老人覺得自己能為閨女打打下手,出一份力,很是滿足。我也發自內心的替老人高興。
偶遇老人,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過去,過去的一些人,一些事,時光總是那么靜好。
我順手給木木打了一個電話,問她還記不記得曾經的那位修車師傅。
木木說當然記得,她沉默了一會,又說,那時曉陽還在我們單位……
曉陽畢業分到我們單位時,木木的兒子已經五歲了。在一眾女同事中間,他竟然被木木迷住了,木木沒有漂亮的臉蛋,是她的背影把這個青春帥氣的大男孩迷倒了。他常常望著木木的背影呆呆的出神,他想,如果,如果自己有個像木木一般的女朋友該多好。
那個時候,劉姐住在單位,她的辦公室就成了熱鬧的據點,木木常去,曉陽也常去。
那天曉陽給大家唱了一首流行歌曲,那飽滿的感情,那磁性的聲音,木木陶醉了。
有一天木木正在辦公室里發呆,忽然接到曉陽的電話,說大伙都在劉姐那,讓木木也過去熱鬧一番。木木興沖沖的趕過去,推開門,屋里一個人也沒有。木木正在納悶,忽然有人從后面抱住了她,她不覺回頭,于是望見了曉陽那張青春的臉。
木木從曉陽手里掙脫出來,坐在椅子上。曉陽就蹲在她身邊,抱住她的雙腿,深情地望著她。木木甩開曉陽,急促的向外走,她要立刻馬上離開那間屋子。她的手剛一觸到門把手,又被曉陽死死的拽住,然后把她抱到角落的那張床上,吻起來。
木木知道自己作為已婚女人,無論和曉陽發生什么都是罪過。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她不討厭曉陽,也可以說有點喜歡曉陽,而今曉陽又給了她一種久違的甚至是全新的感覺,她貪戀這種感覺。
之后兩人再見面便多了一份心照不宣,只要有機會,曉陽總會抱抱木木。
終于,曉陽要和另一個女孩結婚了。木木祝福他,真誠的祝福。畢竟她和曉陽不能走到一起,而且兩人并沒有發生實質上的關系,只是抱抱,吻吻,僅此而已。
婚后的曉陽總是找借口一個人睡,他忘不了木木,閉上眼全是木木。
于是那個夏天,當木木趴在辦公桌上打盹的時候,曉陽走了進來,他要吻木木最后一次。
第二天木木從同事口中知道,曉陽調走了。
從此兩人再無聯系。
我不知道時至今日回想起曉陽,木木是怎樣一種感覺。
我們都不是圣人,也無權要求別人按照約定俗成的條條框框按部就班的生活。
也許,某些人,某些事,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在你生命的某個拐角等著你,等著你遇見,等著你經歷。
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在無人的角落,在靜靜的時光,獨享那一份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