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布庫和庫克等幾個年輕獵手,在熊熊燃燒的篝火上烤著白天打到的半大野豬,每個人手里舉著一根細長的枝條,頂端插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野豬肉,閃動的火舌舔著滋滋作響的野豬肉,醇厚的肉香飄在空氣中。德布庫今天十分高興,從隨身的褡褳里拿出一個皮制酒壺,扒開塞子抿了一小口,遞給了圖特,圖特笑呵呵地接了過來,他知道這是薩吉該親手釀造的老酒,師傅平時不舍得拿出來喝,幾個年輕人輪流喝了幾口,吃著外焦里嫩的野豬肉,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離營地兩道山梁的地方,一頭剛結束冬眠的巨大黑熊被地上的血腥味吸引,在泥土中使勁扒拉著,長長的爪子把身邊的泥土和樹葉翻了一個遍,卻沒有找到任何食物,黑熊很急躁,一個冬天都沒有進食的它急需食物,尤其需要新鮮的肉類。地面上的血跡刺激著黑熊的神經,它“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沿著血跡一路搜尋,沒用多大功夫就翻過了第一道山梁,在積雪融化的地面上發現了一些并不新鮮的漿果,饑餓促使黑熊張開大嘴,把漿果連同泥土一起吞進了胃里。
德布庫烤著篝火,給徒弟們講述著自己以前的狩獵故事,傳授著自己的心得技巧,蒙塔基和庫克幾個年輕獵手望著師傅認真聽著,不時唏噓著、贊嘆著。德布庫邊吃邊講,沒多一會兒幾個人就把火上烤的小野豬吃了多半,幾個人都感覺很久沒有這樣痛快地吃過肉了,望著彼此,摸著肚皮心滿意足地笑了。德布庫招呼幾個徒弟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睡覺,打算明天一早啟程,把打到的野豬運回村子。
德布庫讓幾個徒弟撿了幾根粗壯的木頭扔在篝火旁邊,以便隨時給篝火添柴。山上的野獸很多,即便有篝火,野外露營時晚上也需要輪流守夜,防備野獸侵襲。德布庫正想給幾個年輕獵手安排守夜任務,還沒說話,圖特自告奮勇值第一輪班,其余幾個年輕人相互一商量,把值班的任務分配了,唯獨沒有把德布庫安排進來,大家一致認為師傅需要休息,值班這種小事就不讓師傅費心了。
德布庫很欣慰,看著面前自己的這幾個徒弟,心里一陣感慨,能主動做事的年輕人不多了,自己精挑細選的這幾個徒弟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德布庫對幾個年輕獵手叮囑一番,就拿著自己的獵槍,在篝火不遠處躺下,墊著枝葉獸皮,和衣而眠。圖特給篝火添了一根粗壯的樹枝,催促其他幾個獵手也趕快睡覺,需要換崗的時候他自然會叫他們。
幾個獵手環繞著篝火躺下,跳動的火光照在每個人的臉龐,仿佛是大自然母親的手在輕撫自己的孩子,在白天的勞累和酒精的作用之下,幾個人很快進入了夢鄉。圖特身上披著滿是補丁的破舊外套,懷里抱著心愛的獵槍,背靠著一顆大樹,望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發愣,他在想自己的家人,自己已經出來好幾天了,不知道阿爸阿媽在家里是否可以吃飽。望著三頭大野豬,圖特又笑了,這些肉可以讓大家伙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不用為吃的發愁了,暫時可以緩一口氣。
圖特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盤中,沒有察覺離營地不遠的那道山梁上閃過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晃晃悠悠走下山梁,不時在地上嗅來嗅去,扭動著巨大的身軀,一步一晃慢慢向營地的方向走過來。黑熊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細微的肉香氣,跟平時生肉味不同,自己對這股味道并不熟悉,但饑餓的刺激讓黑熊顧不上想太多,滿嘴流著口水,循著地上的血腥氣和空氣中的肉香氣,一步一步向營地逼近。
黑熊穿過山坡下的樹林,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鼻子使勁嗅著,它在空氣中捕捉到幾種熟悉的味道,有煙火的味道、獵狗的味道,還有人的味道。黑熊警覺起來,“呼”一聲人立而起,晃頭晃腦朝著營地望過去,巨大的爪子懸在半空中,不時在空中扒拉著,鼻子一抽一抽,好像在捕捉更多的氣味。本能告訴黑熊前面不遠處的營地是個危險的地方,人和獵狗意味著巨大的危險,跟這兩者同時出現的還會有那種會噴火的棍子,自己曾經親眼見過獵人用會噴火的棍子打死野豬。
黑熊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野豬肉散發的血腥氣刺激了黑熊的神經,饑餓的驅使讓黑熊更加無所顧忌,俯下身子沖著營地一步一步摸了過來。本應該守夜的圖特這會兒在疲倦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已經昏昏欲睡,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打架,圖特用自己最后的一絲清醒提醒著自己不能睡,可眼睛再次合上之后,睡意排山倒海一般涌來,圖特沒有再做抵抗,靠在樹上沉沉睡了過去,獵槍也從手里滑了出去,落在地面上。
黑熊離營地只有二十多米的距離了,它沒有急于發動進攻,而是開始圍著營地繞圈,不停觀察著營地里的情況,伸著鼻子使勁嗅著身邊的每一種味道。堆在篝火邊不遠處的野豬肉,還在往外滴著血水,每一滴血落地的聲音都在黑熊的頭腦中無限放大,不斷刺激著黑熊的神經,滿嘴的口水已經抑制不住,不斷從黑熊的嘴角處滲出,黑熊好像打消了對營地里人和狗的畏懼,迎著閃動的火光,寬大的熊掌踩著柔軟的泥土,悄無聲息地摸向篝火旁的野豬肉。
德布庫一行人早已進入了夢鄉,連本應守夜的圖特也打起了呼嚕,他們哪里會想到,一頭接近五百斤的巨獸,正在流著口水,悄無聲息地接近著自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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