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很困,很困很困,很想一頭扎在軟和的枕頭里。
我記得之前,無論我多么疲勞、煩躁,打開電腦就知道干什么了,不用考慮,現在卻是開機之后,看著半天也不知道做什么。愈來愈感到精力不濟,下班回到家之后坐下,一會功夫就會感到眼睛滯澀,后腦發飄,感覺要從這個世界脫離,漂望未知的領域,我記得我飄過很多地方,有色彩斑斕的虛空,我在里面游蕩,肆意蹁躚;在一個充斥著柔軟的棉花類物體的空間,我在里面翻滾,肆意顢頇;還有一地的可口佳肴,我在邊吃邊睡,肆意饕餮;最為安靜的是,頭枕著尺寸之地的柔軟、甜馨,安逸入眠。
工作以來,給我最大的感觸亦是最需要耗費精力的事情是在路上。起床洗漱后,急忙忙趕到去站臺,站到了公交站臺上,我曾以為我勝利了,卻發現這只是開始,當車輛駛入站臺停穩后,打開車門時,你會發現雄性荷爾蒙的井噴,肉體的碰撞,橫沖直撞,關鍵是其中夾雜著的菇涼自動更換了屬性,戰斗力飆升,有的自帶武器,比如長短馬尾、細高跟鞋,帶釘子的背包,金屬手鏈、細長的假指甲等等。我手無縛雞之力,實在不堪重負,我還是退而求其次等下一班公車,然而,當車輛再一次停止時,我發現,他們援兵已到。
當我乘坐另一路公交到達地鐵站時,又要重演上面的慘劇,只是中間加上了環節。地鐵人員開源節流,每一個門的前面都會有很多排欄桿阻攔著我,假如,前方戰況不明,我還需等待。在進入門的一瞬間,說明我已勝利了一半,另一番戰役在還在等待著我。當前胸和后背在一起時,說明我熱,當然,這胸不是我的,這背也不是我的,都是他們的。在路上,我唯一渴望著的是,我的前面是個菇涼,因為她們的殺傷力武器不多,就是劣質香水,撲面而來,和她們的滿頭秀發,在我嘴角,順帶一個白眼;要是個糙漢子我就自認命苦,假如他還自帶臭蛋攻擊,我只能自認命苦。當我拔山涉水趕到食堂時,我需要先把汗水擦擦,把衣服扯直了,否則大爺和阿姨都會多看我兩眼。
工作是無趣的,我曾經最為期待的就是每天上下班的路上,越是高峰期,也就越是有趣,期間的變換復雜吸引著我,可能是現在的生活無聊而又反復。例如我今晚回家的地鐵上被一對站在我旁邊大學情侶的喂了一路狗糧,讓我甚是心酸,愈加無奈,讓我無法安心閱讀。誠然,在路上有很多的溫馨時刻,會發現人性的最原始的狀態,無論他是西裝革履或她是窈窕淑女,或是他穿著滿是著乳膠漆的97式軍服又或是她穿著顏色怪異時代混亂,都不足以代表著什么,我見過太多為了這么點微薄的社會資源而破口大罵,大打出手,高下立分。
在無人陪伴的夜晚,人應該都會想入非非,想些以后的美好,過去的輝煌,曾經的過錯。我曾聽過最令人心碎的聲音,聽時,一聲一聲地叩著心房,如同捏住了心臟,令我無法呼吸,但深夜回味,雖然令人不安,卻又很是吸引我,撩撥我的心弦。靜闃無人的秋夜里,夏蟲還在苦苦的哀嚎著,無意中為這燈火通明卻又透著些許冷清的房間唱和著,唱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