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母親又流產了幾次,才有了二姐跟我,終沒為家里生下個男孩,母親為此很是自卑,總覺得對不起父親,那個年代重男輕女很是嚴重,父親雖沒說什么,但心里也有種遺憾吧。
父親成年在外,無論多晚都會回到家里,母親每次也都會為父親做好飯菜等他吃完,送他出門,晚上多晚都要等父親回來才睡。家里的日子在母親的努力下一天天好轉,這時問題也就出現了,小姑跟大姐年紀相當,供到了初中,上高中時必須要下來一個,母親做主讓大姐休學,當時的大姐不理解母親的行為,一度埋怨母親的偏袒,直到婚后多年才諒解母親。這時奶奶又患了病,二姐心臟病也隨時都會出現狀況,可謂是禍不單行,母親就那樣默默承受著,沒有一句抱怨。相對年齡小的我就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
父親在公社賺的錢都拿去老叔那里給奶奶買藥,(老叔退伍回來給外貿開車,那時廣州藥廠生產的人參再造丸對奶奶的病很有效果,當時在德惠買不到)。母親伺候奶奶從不能大小便到能自理,又能適當的幫母親做些簡單的飯菜,村里人都很驚奇問母親是怎么做到的,當時村里有的比奶奶病情輕很多的都去世了,母親笑笑說,沒什么,盡力就好。
86年秋,奶奶為了分擔母親的活計,就幫母親抱柴做飯,結果摔倒了,血栓就怕再次犯病,這次奶奶沒有躲過去,沒有幾天就去世了。送走了老人,母親很傷痛,很自責,怪自己回來的晚,沒能照顧好奶奶。哭的很是傷心,料理好老人的后事,嬸子來家分家產,放在叔家的錢款都被她留下,應她的話說,她也照看老人了,這是她該得的,母親不理解,村里人也指責嬸子的過分,吵鬧間父親說了話,老人都沒了,這個家看啥好你們都拿走,叫母親的名字說,你是嫂子,有個嫂子樣,咱啥都不要,誰讓咱是老大呢,母親聽了父親的話,沒再言語。任由嬸子拿走家里所謂值錢的東西,過后叔偷著回來給了父親五百塊錢,哭著說,他嬸子在家鬧著離婚,總不能看著這個家散了吧。沒辦法啊,讓父親理解他的難,父親沒收這個錢,告訴他說你過好了就行,哥沒事。嫂子也不會怪你。
那時父母家的房子在村里是最破的,外面小雨屋里小雨,外面大雨,屋里沒有干的地方,到處都是盆盆罐罐在接雨,外面不下了,屋里還在滴水的那種,可想而知是怎樣的破敗。轉年,父親拒絕了所有想在錢財方面幫助的親友,花高利息抬了一千元,蓋了三間房,村里人都來幫忙,房子很快蓋起來,豎架那天鄰里前來祝賀,送來的禮金,母親看著滿院子的人,她哭的很傷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淚水里面所包含著的艱辛,隱忍。還有被鄰居們對她認同的那份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