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流沙
一望無際的金色沙漠,輕輕踏一下,所踩之處立刻下陷,凹成一個小坑。把腳收回來,那小坑逐漸被流沙又填平,恢復成平靜無波的狀態。
“這可咋過去啊?”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粗布衣衫的農夫,他剛把腳從流沙里收回來,發現腳上一粒沙都沒有沾。他身旁還站著另外兩個人,一個滿臉疙瘩的紅臉大漢,一個黑色勁裝的清秀男子。這時,三人都同樣愁眉苦臉,在茫茫流動的沙漠邊緣徘徊。
傳說中昆侖山為了阻擋外人窺探,設置了五重障礙,而這第一重的流沙就把他們困住了。
紅臉大漢說:“他奶奶的,神仙都是飛過去的吧!老子又不是神仙,走一步都是個死!”
黑衣男子一直沒有說話。
“叮鈴鈴.....叮鈴鈴......”傳來一陣又一陣清脆的鈴音。
三人往后一瞧,迎面走來一位白衣少女,她的頭發上拴著一對小鈴鐺,隨著她的走動“叮鈴鈴”的響。少女來到三人面前,莞爾一笑,清純可人。“你們也要去昆侖山?”少女問。
紅臉大漢搶先說:“是、是的,我們都要去昆侖山。姑娘是?”
“正巧,我也要去呢。”少女說著徑直往前走去,一腳踩在流沙上,竟如履平地,既沒有陷下去,也沒有滑倒。三人見少女無事地走過流沙,大吃一驚,齊聲喊道:“等一下,這位姑娘!”
少女轉過頭,“怎么了?”
黑衣男子抱拳說道:“這位姑娘,實不相瞞,在下已經在這流沙邊困了許久,百思不得其法。姑娘能否告知在下是如何能站于流沙之上而不下陷?”
農夫和紅臉大漢也附和道:“是呀,勞煩姑娘告知!”
少女眼睛往三人身上轉了一圈,歪著頭想了一下,然后說:“可以告訴你們方法,不過你們要告訴我,你們是誰?去昆侖山的目的是什么?”
農夫說:“俺叫蔡柯,是葫蘆村的村民。俺娘得了嚴重的寒癥,藥石無醫,大夫說只有用火浣鼠之皮做成的衣裳給娘穿,娘的病才能好。而傳說那火浣鼠就在這昆侖山里。”
紅臉大漢說:“老子叫李大金,來自商丘,也是來尋那火浣鼠的。聽說火浣鼠的皮毛貴值萬金,我就想來碰碰運氣~”
黑衣男子最后說:“在下房守,嗯,來自東方。因為主上的任務,我也必須要得到火浣鼠之皮。”
少女說:“我叫小素,和你們一樣也要去找火浣鼠。”
“那真是太好了,等老子找到火浣鼠,就和你對半分!”李大金說。
小素呵呵一笑,“其實我能踩在流沙上不陷的原因就在于這個——”她抬起自己的一只腳。三個男人立即瞇著眼睛看,然而光潔的腳底,什么也沒有。
“那個,小素姑娘,俺什么也沒看到啊。”蔡柯說。
“啊,對了,你們或許看不到。是這樣的,我的腳底抹了弱水之水。”
“啥是弱水之水?”
“弱水之水就是圍著昆侖山的最后一重地域——弱水的水。”
三人一臉懵。
“弱水非常的輕,輕到什么東西在其上都浮不起來。同樣的,弱水在任何東西之上都能浮起來。”小素說,“所以我把弱水之水抹在自己腳底上,也能在這流沙上行走了。”
“這么說,小素姑娘已經到過昆侖山?”房守懷疑地說。
“那當然,所以才能取得弱水啊。”小素說。
蔡柯頓時對小素崇拜起來,“小素姑娘,昆侖山是什么樣子的?噢,你看到神仙了嗎?”
“這個嘛.....”
“啰嗦個什么,你一會進去不就知道了嗎?小素姑娘,你那弱水還有嗎?給我們一點罷。”李大金討好地說。
小素走回來,從腰上解下一個小荷包,對三人說:“把你們的腳伸出來,我一人給你們滴一滴弱水。”
李大金立馬說:“一滴太少了,老子身量重,多給點。”
小素笑道:“一滴已經夠了,而且我也只帶了這么一些。”說完手上輕輕一抖,也不見有水珠落下,她卻把荷包又系在了腰上,“好了。”
“這就......好了?”蔡柯說。
“好了,走吧。”小素轉頭走去。
“哎,哎,等下!這......”李大金先把腳小心地放在流沙上,腳真的沒有下陷,他又踏上另一只腳,流沙絲毫未動,只是人有些飄浮感,“喲嗬,有神仙的感覺了!”他立馬朝小素追去。后面的蔡柯和房守見李大金安然無恙,也急忙踏進流沙。
02赤水
腥紅的河水靜靜流淌。小素走到岸邊停了下來,左右張望。李大金急沖沖地說:“小素姑娘,你怎不走了呢?”
小素說:“這里走不了。”
“怎走不了呢?你不是說弱水可以浮在任何東西上嗎?”
“這里是赤水,是可以腐蝕一切事物之地,即使可以憑借弱水暫浮于其上,一會也將被腐蝕殆盡。”小素轉頭一笑,“你看這水如血般紅,這可是吸了多少生靈之血!”
蔡柯被嚇得往后一倒,“這——這——這,真的是血啊~~~~”
李大金也臉色略微蒼白,嘟囔道:“怪不得,有股血腥味。”
相比那兩人的驚懼,房守倒顯得猶為鎮定。“小素姑娘,你既然來過昆侖,定知道如何過去了吧。”
“嗯,知道啊。”
“是什么?”
“神仙帶我飛過去的啊!”
房守的臉一緊。
“那這次也拜托神仙帶我們過去吧。”李大金說。
“那可辦不到。”
“為什么?”
“因為那次是運氣好遇上了神仙,而現在我根本不知道神仙在哪里。”小素遺憾地說。
“這可咋辦啊!”蔡柯一臉哭喪。
這時,紅色的河面上飄來一截斷枝。
“就是這個!”小素叫道。
三人都狐疑地望著小素,見她轉身往東走去,他們只好緊緊跟隨。
他們來到一棵樣貌奇異的大樹下。這樹的樹干和枝葉上布滿螺旋紋,干身也以波浪式的形狀扭曲著。
小素轉頭對三人說:“幫個忙吧。”
李大金又搶先說:“什么忙,小素姑娘你直管說!”
“把這棵樹砍下來。”
“這——你開玩笑吧,這么粗,又沒個斧子,我怎么砍?”
小素走到三人身后,挨個扯了一下他們的頭發。三人接連痛叫。
房守摸著頭說:“小素姑娘,你這是何意?”
小素說:“啊,抱歉抱歉,我在試你們誰的頭發最有力。”
“俺不懂......”蔡柯眼淚汪汪地說。
小素指著螺紋樹說:“這棵樹不會被赤水腐蝕掉,我們把它砍了做個木筏,就可以渡河了。”
“可是,這和我們三人的頭發有何關系?”房守問。
“這種樹用這世上任何的刀斧都無法砍斷,唯獨一樣東西可以切斷它。”
“什么?”
“男人的頭發。”
三人都不相信,以為小素在開玩笑。小素也不多說,只叫李大金揪一撮頭發下來。李大金在小素期待的目光中,忍痛扯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齜牙咧嘴地遞給小素。小素將李大金的頭發弄成一根“繩子”,走到螺紋樹底下說:“過來幫個忙。”她指揮房守和李大金一人拉著“繩子”的一頭,繞過樹干,又叫蔡柯在后面推樹。
“用力拉!”小素喊道。于是房守和李大金依言使勁拉“頭發繩”,蔡柯在另一邊堆,只聽“咔咔咔”的聲音,“頭發繩”像鋒利的刀斧,竟慢慢在樹干上切出一道口子。不一會,“碰”一聲,樹干應聲倒地,而剩下的樹樁切面上竟是光滑如玉。
小素在一旁高興地拍手,“這下好了,趕緊過河吧。”
蔡柯還在傻眼,“那個,小素姑娘,這樹到底是咋回事,你又咋知道呢?”
“這個嘛......”
"你這人怎么這么磨嘰,你管它咋的,先過河罷!"李大金已經迫不及待去抬樹干。蔡柯連忙跟去,房守皺著眉頭看了小素一眼,也默不作聲地去抬樹干。
不久之后,在那血紅色的河面上,一棵波浪形的樹干緩緩飄向對岸,上面坐著神色各異的四個人。
03深淵
四人順利渡過了赤水。李大金剛上岸就叉著腰哈哈大笑:“老子果然命硬!”而“暈船”的蔡柯搖晃著跌倒在地上,虛弱地捂著自己的嘴。
房守從容不迫地跳上岸,回身對小素伸出手。
“你要扶我?”小素問。房守點了點頭。
“哎,不用不用。”小素擺手。然而房守仍然堅持伸著手。
“那好吧。”小素將小手放進房守的大手中,房守輕輕一握,牽引著小素也跳上岸。
“謝謝你!”小素對房守回以一笑。房守轉過頭,臉微微紅了。李大金大喝道:“你個小人,竟敢摸小素姑娘的手!”房守低下頭,發現自己還牽著小素的手,立馬燙手般放開。
四人繼續前進。
前方沒有路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將前路阻斷,沒有任何可以通過的地方。從不可見的黑暗中不斷傳來鬼哭狼嚎,伴隨著陣陣風聲,讓人膽寒。
“這次又該怎么辦啊?小素姑娘。”蔡柯已經完全唯小素是瞻。
“是呀,小素姑娘,你有辦法就快告訴我們吧。”李大金討好地說。
“這次真的只能飛過去了。”小素說。
“好呀,你快告訴我們怎么飛。”蔡柯想也沒想就說。
“我不會呀。”小素說。
“嘿嘿,你又在開玩笑了,我粗人一個,你就別逗我了。”李大金說。
“我真不會。喏,你們看我帶了干糧,就是準備在這里等神仙的。”小素把行囊拿給他們看,“這里已經離昆侖山很近了,遇到神仙的可能性很大的。”
李大金急了:“老子要趕緊找到火浣鼠,沒時間在這里耽擱!”
蔡柯也說:“俺娘還在家等著俺呢,俺不能等啊!”
小素說:“那你們自己想辦法吧。”說完拂起頭上的鈴鐺,“叮鈴鈴......”
“哎呀~~~~”李大金煩躁地揉自己臉上的疙瘩。
這時,沉默許久的房守突然說:“我有辦法可以過去。”李大金和蔡柯眼睛一亮,“什么,兄弟?你有辦法倒是快說啊。”房守從他的隨身包袱中拿出幾片羽毛狀的東西。“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假羽’。”
“這是個啥玩意?”蔡柯小心地摸了一下。
“這個東西可以像鳥的翅膀一樣,裝上后就能飛行。”房守解釋道。
“什么!還有這么神奇的東西!”李大金眼中泛起貪婪的光芒。
“不過要想飛起來需要經過訓練,沒有訓練過的人是飛不起的。”房守警告地看了李大金一眼。
李大金挑釁地說:“那你倒是飛來看看啊!”
房守沒有理會李大金。他走到小素身邊,說:“小素姑娘,讓我帶你過去吧。”
小素鐃有興味地說:“你這東西真能過去?”
房守自信地說:“放心。我在家鄉經常使用。”
“那好吧,我相信你。可我要怎么做呢?”
房守臉紅了一下,“嗯,小素姑娘不用特別做什么,只要抱、抱著我就行了。”
“這樣?”話才說完,小素就抱住了房守。房守僵硬了一下,“等,等會,等我把‘假羽’穿上。”他把“假羽”展開來,類似翅膀的物體幾乎與人同高。穿好后,房守對小素說準備好了,小素上前抱住房守。兩人正要往深淵邊沿走,蔡柯在后面喊起來:“房兄弟,你別拋下俺啊!”李大金在一旁冷笑道:“小素姑娘,你可別去,小心賠了性命,還是在這里等神仙安全些。”
房守對小素說:“放心,有我在。”小素笑著點了點頭。
說完,房守帶著小素快速沖出深淵邊沿,“嗒”一聲,他身后撐開了“羽翼”,隨后他控制著“假羽”上的拉索,在深淵上方滑翔起來。沒多久,他們到達了深淵的對面。
看見房守和小素安全通過深淵,李大金悔到不行,而蔡柯則是不停朝對面喊。兩人都以為被棄下了,沒想到一會又見房守飛了回來。
“房兄弟,你真是好人啊~~~”
“我不會拋下同伴,這是我房守的信條。”
“是的,是的,你真是太偉大了!”
房守也不和他們多言,先把蔡柯送了過去。最后才送了李大金。
04火焰山
離開深淵后,李大金收斂了些,但他見房守和小素比之前親密了許多,內心嫉妒不已,又開始對房守冷嘲熱諷起來。
四人行了一段平坦的路,越往前走,覺得越發熱悶。房守強忍著,感覺全身都要燒了;李大金直接脫掉了上衣,不停地罵這鬼天氣;而蔡柯已經熱得直喘氣,根本說不了話。只有小素一個人安安靜靜沒有變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熱。
“小素姑娘,你——難道——不覺得熱嗎?”房守忍不住問。
“嗯,我還好,沒有覺得熱呢。不如說,還挺舒服的。”小素輕松地說。此時,另外三人雖察覺到小素的異常,卻因為太過炎熱,光是前行就已是費力不已,暫時無法去深究。
成群相連的山脈上燃燒著熊熊火焰,山體表面還浮著沸騰的巖漿。周圍的空氣似被燃燒殆盡,熱到令人窒息。這就是傳說中的火焰山!
“火焰山到了哦!只要穿過這里就是昆侖山的內圍了。”小素說著就拉起房守徑直往火焰山走去。
“等、等一下,小、素、姑、娘!”房守艱難地說,“這火焰如此猛烈,我等凡人之軀若是靠近,會被燒死啊!”
“不會哦,上次我就是這么直接進去的,沒有被燒死。”
“怎么可能,除非......”
"啊,對了,神仙說過,只要心志堅定的人,就不會被這火焰燒死。你們都走到這里了,不會心志不堅定吧?"
蔡柯喘著說:“當——然,哈——俺為了——娘,哈——一定要——找到——火浣鼠——哈——”
李大金也喘著說:“老子——萬金——非得到不可!”
房守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刀,在這里放棄就是對主上的不忠,他必須要完成任務。
“那我們就一起進去咯!”伴隨著“叮鈴鈴”的鈴鐺聲,三個男人視死如歸地往燃燒的火焰山奔去。
當他們碰到火焰時,火焰發出了“噗噗”的聲音。幾人的頭發都往上飄浮起來,仿佛被火焰鉆進了四肢百骸,血液沸騰,卻并沒有灼燒的痛感,反而有種攝取了能量的暢快。沒有誰被燒死,這真是一件慶幸的事。
然而,在那火焰中,三人都依稀看到小素變成了一身通紅。那原本的白衣變成了紅衣,那烏黑的長發變成了耀眼的紅發,那大大的眼睛傾瀉著紅光……這是——火焰映照下的錯覺?
他們在熱浪的煎熬中堅持翻過了火焰山,剛一走出山腳,三個男人身上都冒著滋滋的白氣。而此時,再看小素,她仍是烏發、黑眼和白衣,與之前并無不同。
05 火浣鼠之皮
等房守他們終于緩過勁來,小素又催著他們繼續前進。也沒走多遠,眼前出現了一片透明無物的虛空。
“這就是弱水了,是最后一層障礙。”小素舒了口氣。
“這是在流沙給俺們滴的弱水?為啥俺一直什么也看不到?”蔡柯疑惑地問。
“這水只有神仙能看到,凡人是看不到的。”
“那小素姑娘你咋能看到呢?”
“因為我被神仙開過眼啊。”
在小素與蔡柯說話的時候,李大金卻偷偷地從后面靠近小素,手上一把黑烏烏的匕首正悄悄出鞘。
“小心!”只聽房守大喊,隨之響起兵器交接的聲音。房守與李大金激烈對峙,數招之后,房守將小素護在身后,生氣地質問:“你干什么!”
李大金說:“你少裝了,難道你沒發現!”
蔡柯不知所措地說:“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李大金冷笑道:“誤會?就你這個蠢貨還這么想!哼,房守,既然你也發現了,那我也不獨吞,咱們分了吧。”
房守搖頭道:“不,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李大金大笑:“喲嗬,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個妖怪了吧!”
蔡柯問:“你們在說啥妖怪啊?”
李大金說:“就是房守身后的那個,火——浣——鼠啊!”
“什么?!”
躲在房守身后的小素委屈地說:“你搞錯了吧,我怎么可能是火浣鼠?我可是人啊!”
李大金說:“昆侖山中,有一鼠,其在火中毛為紅,出火即為白。你剛才在火焰山中已經變了樣,老子都看見你露尾巴了,不是老鼠精是誰?”
小素靠在房守身后,身子輕抖,啜泣著說:“我本來可以自己來昆侖,好心幫你們,你卻這樣說我!我即使只是一介弱女子,也不能被你如此羞辱……”
房守緊了緊手中佩刀,對李大金喝道:“李大金,如果你執意要傷害小素姑娘,我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李大金不屑地吐了口口水,“哼,假仁假義!老子才是要動真格了!”
說完,兩人迅速出手,招招殺氣畢露,欲置對方于死地。但房守明顯比李大金更勝一籌,他反手一挑,將李大金的武器擊飛,李大金猛摔在地。
“房兄弟,求求你,饒過我……”李大金狼狽地趴在地上求饒,但他話還沒說完,房守突然一刀刺進他的胸口!他低下頭看去,刀又迅速被抽出,血液噴濺。
“你……”李大金睜著眼,死不瞑目。
房守殺了李大金,一臉漠然。
“啊,房公子救我!”身后傳來小素的呼喊。
房守急忙轉身,發現蔡柯竟拿著李大金丟掉的匕首襲擊小素。
“對、對不起,小素姑娘,我一定要救我娘,她等不了了!”蔡柯痛苦地說著,舉起匕首向小素刺去。然而,房守沖過來,先一刀刺進了他的后背!
“哐當”匕首落地,蔡柯也倒了下去。
小素驚恐地撲進房守的懷里。“嗚嗚……真是太可怕了。”
“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房守抱著小素,輕聲安撫。
“他們為什么要認為我是火浣鼠,我明明是人啊!”
“是呀……你是這么可愛的……”
“啊~~~”小素驚痛地大叫,“你,你竟然……”小素被澆了水。
房守拿著一個打開的水袋,有水滴正沿著袋身流下。他的臉呈現一種怪異的扭曲,既猙獰又痛苦,“你是這么可愛的火浣鼠。”
傳說,火浣鼠只要被澆水就會死去。
小素看著眼前這個不久之前還拼命保護他的男人,他殺掉另外兩個人,他說有他在沒事……原來不過都是誘使她放下戒心、獨占她皮毛的手段。
“一切不會如你所愿。”小素露出神秘的微笑,閉上了眼睛。她的身體逐漸變化,成為一只全身通紅的大鼠。
房守走到火浣鼠的身體旁,面無表情地剝下赤紅的皮毛。
06尾聲
日本,平安京。
房守——應該稱小野房守,將取得的火鼠裘獻給他的主上右大臣阿部御。阿部御看到美麗的火鼠裘激動不已,“輝夜姬欲得此物,不是沒有道理,造化造化!這下輝夜姬一定會答應嫁給我了,哈哈哈!”他將火鼠裘裝在精致的箱子中,飾以花枝,興奮地帶著去找輝夜姬。
輝夜姬說:“把這裘放在火中燒燒看。如果燒不壞,才是真的火鼠裘。”然而,這裘一放進火里,立刻劈劈啪啪地燒光了!這是一張假的皮毛啊!
阿部御既丟了顏面,又沒娶到輝夜姬。
“房守!你竟敢騙我!你所謂從唐土辛苦帶回的皮毛根本不是火鼠裘!”阿部御氣極。
“怎么可能?!主上,那確實是火鼠裘,我親自從火浣鼠身上剝下來的!”小野房守惶恐道。
可是,右大臣阿部御因為成為眾人笑柄之恥,痛恨氣極,他下令杖刑小野房守,并將之逐出門戶,永遠也不許踏入京城。
“一切不會如你所愿。”
當房守想起小素的這句話時,他已經如乞丐一般躺在了京城郊外。
同一時間,昆侖山下——
一望無際的金色沙漠,有一行人在這流沙邊緣苦思對策。
“叮鈴鈴”身后傳來清脆的鈴鐺聲。他們回頭望去,有位白衣少女,頭上拴著一對小鈴鐺,正姍姍走來。
少女對他們微微一笑,“你們也是要去昆侖山的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