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看過before系列之后,抑制不住想出去走走的沖動。幾封郵件的時間,策劃了這次出行。
如果說在此之前我們是活在想象中的朋友,那么現(xiàn)在,神秘感可能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吧。
素未謀面的兩個人,在同一時間買了同一趟列車的車票,住同一家青旅,相遇并且相認(rèn)的概率應(yīng)該是百分之百,所以我對即將到來的碰面有點(diǎn)期待,還有點(diǎn)忐忑。
是你嗎?
我猜應(yīng)該是你。
我們一眼認(rèn)出了彼此,畢竟旁邊再沒有舉目四望的人了。
晚上在同里幽暗的河邊街道上散步聊天,在一家酒吧聽民謠喝啤酒,那個神似宋冬野的胖子唱歌也同樣好聽。低沉而醇厚,味道十足。
古鎮(zhèn)里連零食都是小時候的樣子,小包裝的干脆面和薯片,和著河面吹來的輕風(fēng),很容易讓人覺得美好。
我想我是膚淺的,也是傲慢的,可能是膚淺地傲慢著,他亦如此。
尷尬挺少,話都挺多,各自拼命表現(xiàn)自己的灑脫,努力顯得很有魅力的樣子。
Before sunrise 中的兩個人也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走,漫無邊際地聊的,可味道卻差了很多,可能終究我太俗,或者期待太美好,也許童話就只是童話吧。
吃完飯回到青旅,我們各自在紀(jì)念冊上留下一頁字,像所有酸酸的文青一樣。
淡季的青旅沒什么人,空蕩蕩的房間里那么多床鋪卻只有我一個人,挑了一個相對干凈的躺下,不敢關(guān)燈,睡得并不安穩(wěn)。
清晨五點(diǎn),鳥叫聲被陽光送進(jìn)房間,睜著眼睛發(fā)呆,前一天的事恍恍惚惚,并不真切。直到一個人重走前一晚同行過的路時,我都回憶不起他長什么樣子,只記得瘦瘦高高。
像做了一場朦朧的夢。
一家小茶館前,老爺爺慢悠悠地?fù)廴ツ咀郎系幕遥峙值呢埡芘律匆娢揖蛧樀弥北祭镂荨?/p>
有戶人家的門前曬了幾雙鞋,從大到小排開,都是用毛線手工織成。想來這家的女主人很是心靈手巧的。
在零食鋪對面的橋上,我一個人坐了很久。
橋下河邊,有人浣衣。鄰居見面互相問好,用的是我聽不懂的吳語。我依舊發(fā)呆。
橋上風(fēng)有點(diǎn)大,只坐一會兒便覺得冰涼,起身繼續(xù)走,昨晚喧囂的酒吧都安靜地關(guān)著門,那個唱民謠的這個時候一定睡得很香吧。
回到青旅,收到一張明信片,是他從門縫里塞進(jìn)來的。
他寫我笑得很可愛。
我知道自己是丑的。丑的人才會被別人夸可愛。
想想那就這樣吧,就此別過,也挺好。
一出門,他站在我面前,遞給我一幅畫,水墨丹青,畫的是同里。
然后就一起坐車到蘇州車站,我去蘇大,他去上海。在車上我鼓起勇氣拒絕了他分享的在我看來并不好聽的歌,可能我們品味相差甚遠(yuǎn)吧。車上的電影倒是很不錯,一部喜劇之后,是傲慢與偏見,很符合我的心境。
同里之外的時光都是自己一個人走走停停,很舒服。收獲了很多來自陌生人的溫暖。
從拙政園到平江路的時候,剛打開地圖導(dǎo)航就被兩個熱心的大叔看到,自顧自討論了半天才給我指了最近的一條路線。
在平江路吃吃喝喝逛夠了去坐公交,剛好一輛去汽車站的259路從站牌處走開,司機(jī)師傅看到急匆匆招手的我,又在路邊停下微笑地打開車門。
賣芡實(shí)糕的阿姨說擺在那里的不新鮮了,從身后的案板上現(xiàn)切了一份剛做的遞過來,果真軟糯香甜。
蘇大沒有學(xué)生卡不能進(jìn)入,一個本校男生帶我進(jìn)去。沒多說一句話就消失不見了。多虧了他,才看到美麗的校園。
心懷感激,然后就一不小心愛上了這個地方。
臨走前還有一個多小時,去了山塘街。
除了流水和古舍,一切都很讓人倦怠,到處都是廉價(jià)的絲綢和媚俗的字畫茶器,典雅的評彈被當(dāng)作景區(qū)賣點(diǎn),想來茶也不是茶的味道。身心俱疲的我失望地離開,只留下幾張待修的圖。
時隔一天,很多感覺已經(jīng)被遺忘,當(dāng)時很濃烈的情愫都消磨殆盡了,只用粗糙的文字簡單記下這些,以供日后平淡無奇的日子里翻開懷念。
在同里買了一把牛角梳,讓賣梳子的叔叔刻了幾個字。
同里,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