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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陳芮離家已有大半年的光景了。九月初他就開始和另外一個同伴小興一起商量國慶節(jié)回家的事。由于是長假,出行的人特別多,火車票很難買,如不早早準備肯定是要站著回家的。盡管他們準備充分,還是沒能如愿買到臥鋪票,甚至連坐票都沒有。雖然要站近十個小時,但一想到那是回家,好像就都能接受了。家里人在那邊也盼望著能和他們相聚。

由于是下午兩點的票,三十號那天,他們都只上了半天班,下午請假。他們下班之后沒有回住處,而是背著頭一天就準備好的背包直奔火車站。陳芮上班的地方離火車站要近一些,他和小興約好在售票廳那里碰面。雖然是早了點,但還是早些的好,火車不等人,再者,碰上這大放假的,保不準路上會堵車。早早出發(fā),就算路上有什么突發(fā)情況發(fā)生也不至于誤了火車,總歸不是一件壞事。陳芮也是一個慢性子,凡事都喜歡時間充裕。

一路上都很通暢,十二點半陳芮就到了火車站,然后在大廳門口等小興。大概一點左右小興也來了。離進站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在附近找了個快餐館,簡單吃了點東西充饑。然后又去附近的商店買了泡面和礦泉水。他們都知道自己只需要在車上對付一頓晚飯,第二天吃飯的點他們都已到家。之后,他們就去候車廳等車了。

檢票員一開始檢票,他們都迫不及待地往前擠,好像這樣就可以提前到家似的。陳芮和小興都是站票,要在車廂里找一個盡可能開闊點的地方,等到了半夜的時候可以就著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間來休息。他們選了靠近車廂服務臺的位置,背包放在車廂的橫欄上。一路上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傍晚時分吃了車站買的泡面。晚餐時間以后,車廂里來回走動的人少了許多,他們也有機會可以合上眼休息了。


晚上十一點多,火車到達了南昌站。臨近火車??康臅r候,廣播里重復播報了好幾次即將到站的站臺名。陳芮和小興聽到“南昌”這兩個字就已經興奮得睡意全無,早早站在車廂門口,準備一開門就往外沖,去擁抱家鄉(xiāng)南昌的午夜。

陳芮和小興就住隔壁村,那里是南昌郊外,白天去往那個地方的公交車班次就少,晚上十一點當然是沒有的。好在他們早有打算,一起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去。陳芮家近一些,先下了車,出租車然后再把小興送回家。分開的時候,小興說他來付錢,陳芮沒有推辭。

到家了,敲門,沒有人應,大概是他爸爸睡熟了。陳芮知道那晚只有他爸爸一個人在家,就又跑到一樓窗戶邊,朝里面大聲喊,這樣他爸爸才被叫醒,迷迷糊糊給他開了門。因為時間太晚了,那次他們爺倆睡的一個床。用他爸爸的話說,“馬上就要天亮了,就在這湊合一晚,別上樓睡了?!?陳芮記憶中,自從上了高中,他就再沒和爸爸睡一床了。他覺得自己長大了,兩個大男人睡一起很別扭。陳芮向爸爸詢問了媽媽去親戚家喝喜酒的事,而且要在親戚家留宿一天。他爸爸還說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要去附近的一個學校食堂做事,如果第二天事情不多,會中午前趕去喝喜酒,否則就不去。然后就都睡著了。


陳芮爸爸,雖然姓陳,但大家都叫他老王,因為他由一戶王姓人家?guī)Т螅恢钡缴闲W了才回到自己家。后來老王還娶了那戶人家的一個女兒。原因是他的“養(yǎng)父母”知道他為人忠厚老實,吃得苦,又勤快,加上他們有好幾個女兒,就答應讓老王隨便挑一個,而后才有了老王這一大家子。
第二天早晨七點多,陳芮才醒。那一覺他睡得很熟,以至于他爸爸六點左右起床離開的時候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刷牙洗臉,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陳芮就騎著電瓶車去了辦喜事的親戚家,親戚的兒子結婚。到了那里之后,陳芮很快找到了他媽媽和幾個姐姐姐夫,然后一起吃早飯。說是早飯,其實是吃面。他們那里有個習俗,接新娘的那個早上,新郎家的所有人都要吃面。由于辦喜事家里各種食材都準備很齊全,而且由專門做酒席的廚子來下廚,所以面的味道自然不會差。陳芮和他們家人都很喜歡那天早上的面,他們都吃得很飽。
快九點的時候,迎親車隊出發(fā)了。陳芮覺得待在新郎家里也沒什么事,就跟著去湊熱鬧了。
十一點多的時候,新郎就把新娘接回來了,旁邊各種煙花爆竹,好不熱鬧。陳芮沒有跟上前去,而是站在遠處。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大姐打過來的。大姐在電話里只說爸爸被車碰倒了,現在在去醫(yī)院的路上,然后就掛斷了。陳芮一聽,急了,趕緊找來同行的二姐夫,讓他跟自己一起趕去醫(yī)院。他們立即去找了新郎的爸爸,跟他說明情況,就離開了。新郎的爸爸本還打算留他們吃完中午飯再走的,因為他前一個小時也聽說了這件事,而且電話里只說被車碰了一下,好像不太嚴重,就沒太放心上。盡管陳芮心里很害怕,但他也希望只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心里默默在祈禱。


陳芮和他二姐夫趕到醫(yī)院急診科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媽媽,大姐和大姐夫。他媽媽一直在哭,不停催醫(yī)生快點給他爸爸做手術。急診室里同時有好幾個傷者都等著治療,醫(yī)生顯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嘴里說著:“催也沒用,化驗結果不出來,誰都做不了手術”。大姐正站在床邊跟爸爸說著什么。陳芮馬上跑到他爸爸身邊,握著他的手,跟他爸爸說:“爸,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會沒事的”。他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完全沒底了。因為當他握住爸爸手的時候,發(fā)現那手已經很涼,而且沒什么力氣了。他爸爸朝他這邊轉過頭,眼睛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光彩,兩個眼珠似動非動的,嘴里不停在說:“還沒好???我快不行了,什么時候可以好啊?......”
陳芮和兩個姐夫都不停在催醫(yī)生快點快點。然而醫(yī)生沒有告訴他們他爸爸的情況到底如何,甚至醫(yī)生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用一句可以搪塞所有人的話來應付大家,“你們急也沒用,我們也很急,但是沒拿到化驗結果,我們也束手無策?!标愜且患胰舜藭r心急火燎,完全沒了分寸,除了催促醫(yī)生,他們竟什么都做不了。
之后過來了好幾個醫(yī)生,拿著CT片子對照陳芮他爸看了又看,其中一個還把手伸到陳芮他爸屁股下方的位置,還挪動了兩條腿,然后相互嘀咕了一陣。等他們商量完之后,把家屬都叫過來,像是正式通知家屬病人的情況。醫(yī)生說,“病人現在的情況很嚴重,腰股附近的骨頭幾乎全部被壓得粉碎,我們好幾個科室的主任都一時無法判斷到底由哪個醫(yī)生來做這個手術,因為涉及骨科、神經科、外科、內科等等,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會盡快安排手術,安排專家到手術室會診,你們快派人去交錢,準備手術”。由于時間匆忙,大家身上都沒帶什么錢。這個時候只能讓肇事司機找他的老板帶錢過來。一出事,貨車司機就給自己的老板打了電話,說自己撞了人,讓他盡快來醫(yī)院處理。過了了十多分鐘,總算把手術的錢交齊了。很快,老王被推進了手術室。這時是十二點差十分。只是,這一別,竟生死兩隔。


陳芮很清楚的記得,他爸爸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不省人事。如果說陳芮剛趕到的時候他爸爸還能認出他,進手術室的時候他爸爸已經兩眼無光,只有眼珠還能動一動。你很難知道,病人這個時候頭腦是否還是清楚的。
陳芮的媽媽、姐姐、姐夫,都和陳芮一樣,守在手術室外,一刻都不敢離開。還有一些親戚聞訊都陸續(xù)趕來醫(yī)院,看到眼前的情形也都束手無策。陳芮的媽媽和兩個姐姐都已哭成淚人。他媽媽完全癱坐在椅子上,旁邊她自己的姊妹攙扶著,口里邊哭邊念叨,“他說好了今天不去的,不曉得為什么又去了,還碰到了這么惡的事誒。我開始還問他,怎么這么不小心。他說,不是我不小心,是車子追著要軋我,我已經在最邊上了......”如此反復。一旁的大姐夫也在跟后來的人說,“當時我在不遠處等他姐,看到路口出事了,就湊過去看熱鬧,不曾想,居然看到我爸躺在車輪下,就趕緊打120急救。從出事到進手術室前十幾分鐘,我爸頭腦都是清醒的。出事后第一個電話都是我爸自己用手機打的,是打給了我媽。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嚴重,一開始我們都還以為只是碰了一下......”說著說著竟也嗚咽起來。
陳芮紅著眼在手術室門口站著,心里嘴里都在祈禱,“爸,您是最堅強的,您從來不會認輸,這次您也一定要挺住。您吃了一輩子苦,到了享清福的時候,可您還一天都沒閑著。您一定要撐住,您的兒子女兒都要好好孝敬您。”越是想到爸爸的過去,眼淚就像斷了弦的珠子滴滴滾落。大姐性子稍微急躁些,看到爸爸被撞得如此之重,幾次瘋了一般追打肇事司機。肇事司機自知做了錯事,低著頭,也不躲,任由她罵,任由她打。
手術室外的人完全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醫(yī)生數次開門都是讓陳芮簽字,上面都赫然寫著“病危通知書”。大家本來以為,進了手術室,開始搶救,總算是可以放心。但這一次次的病危通知讓大家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陳芮有一個姑姑,是他爸爸的姐姐,信佛。在知道自己弟弟傷勢的嚴重之后,帶頭在手術室外跪著,念起佛經,為弟弟祈福。陳芮以及姐姐姐夫見狀也紛紛跪下,聲淚俱下。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其中一個主治醫(yī)生把門打到半開,站在門與墻的中間說,“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是五點左右第一次心跳停止,后來通過電擊恢復過兩次,最后還是走了。我們現在把里面整理一下,你們家屬到一樓電梯口處,待會我們會把遺體推到那里?!敝胺e蓄了許久的傷心,在醫(yī)生宣布搶救無效的這一刻決堤了,幾個女人放聲大哭,陳芮一手半彎頂著墻面,把頭埋進臂彎里哭泣。這一刻,他和姐姐永遠失去了爸爸,媽媽永遠失去了丈夫。


十幾分鐘之后,遺體被送到了太平間。說是太平間,其實只是醫(yī)院最靠里面角落的一間小屋子,里面有三個可供遺體臨時放置的臺子,除了這三個臺子,里面什么都沒有。人們一般不會讓遺體在這里停留很長時間,都會盡快運回家下葬,遇上特殊情況不能運回家的也要盡快安排運到殯儀館,冰凍起來。陳芮爸爸因為交通事故過世,后面還需要一段時間處理交通事故責任劃分及相關賠償事宜,所以下葬是沒有那么快的。
陳芮親戚中一個有些交通事故處理經驗的人說,“肇事司機現在在哪里?等交警大隊的人過來了要先把他拘留了,后面的事才好談?!闭f起肇事司機,大家四周找了一遍,發(fā)現已經沒了蹤影,這才反應過來。他大概是看到搶救沒了希望,怕家屬做出毆打他的事來,所以趁大家傷心難過的時候溜走了。
那個親戚又接著說,“這下可不好辦了。肇事司機沒有被拘留,等到和司機背后的老板協商賠償的時候就沒了優(yōu)勢,他們會一拖再拖達到消耗我們的目的。所以,在遺體還沒運到殯儀館的時候,我們得逼著交警大隊把肇事司機關起來,否則就不同意把遺體運走?!贝蠹叶加X得他說的有道理,就照著做。后來交警大隊的兩個人過來了,知道了這邊的情形,只好打電話讓其他人去把肇事司機找出來。陳芮一家及那些親戚們都堅持,不把肇事司機拘起來,絕不同意把尸體運走,而且,看到交警大隊的人并沒有什么誠意辦事,他們把那兩個交警的車也攔下了,以此來敦促他們。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三點多,交警大隊那邊才打電話過來說抓到了肇事司機。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陳芮爸爸的遺體在醫(yī)院太平間已經過了近九個小時,是該運到殯儀館去了,否則時間一長就變壞了。


從出事到雙方達成私下和解,中間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肇事方各種不配合,他們明顯經常與這種事情打交道,處理起來自然讓普通人家摸不著頭腦。雖然說生命無法用金錢來衡量,但逝者已逝,合理的賠償金多少能撫慰受傷害的家庭。
陳芮國慶節(jié)有七天假,后來又連續(xù)請了兩次半個月的假。鑒于情況特殊,他老板二話沒說同意了。讓陳芮意外且十分感動的是,老板還帶頭給陳芮捐了一些錢,再加上同事們的,總共有五千多。錢雖然不是特別多,但在那樣一個特殊的時期確實給陳芮帶去了一絲溫暖,而且還會在陳芮以后的生活中被放大。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只能繼續(xù)活著。待陳芮爸爸的后事辦完,全家人突然閑了下來。之前雖然也是很傷心的,但由于賠償的事情沒有解決,大家的心思都在與肇事方的周旋之上。陳芮媽媽身邊離不開人照顧,因為她每天都哭好多回,特別是晚上,想到那個和自己同床生活的人突然沒了,就會淚流不止。白天,逢人就說出事那天的經過。

他總是這樣倔,當時大家都叫他別去學校食堂做事,難得人家結婚,不去當然不太好??刹粫缘脼槭裁此滞蝗桓牧酥饕猓肿约阂粋€人決定過去。假如他不改主意,就不會有這件事了。難道真的是注定的?......
那個不得好死的司機,怎么能那樣開車,政府應該把這些殺千刀的都抓起來,他們不等紅綠燈,橫沖直撞,經過的地方人都害怕。他爸一開始都是清醒的,出事之后他還自己拿手機給我打了電話。我們都不知道他又那么嚴重。我問他怎么回事,他就一直說,我也不知道,我都走到最靠邊上了,那車子就要追著我,想躲都躲不了。
這都是注定的了。他那天離開做事的地方比平時早了些,因為老板看他一個人挺辛苦,就上去幫忙提前做完了當日的事情,這樣他才有時間趕去喝喜酒。假如老板不那么好心,這一切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一切都那么巧。也許只要幾秒頂多十幾秒,結局就完全不是現在這樣子的了。路上的時候他還遇到了一個熟人,平時都會彼此送支煙給對方,隨便聊上幾句。那次他卻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直接走了。
這該是上天注定的了。

每當聽到媽媽說起那天的經過,陳芮都會有一種負罪感。因為一切的起因可能都是他。爸爸平日里是不太喜歡湊熱鬧的。那天的婚禮,要是放在以前,他爸爸說過不參加就是不會參加了。可那天他突然改了以往的習慣,陳芮覺得那是因為他爸爸想去看看他。老子疼愛兒子,大半年不見了,老子想趁兒子放假多看看。可是,這種事哪肯明說出來,我們都習慣了如此含蓄的愛。陳芮認為,如果自己國慶節(jié)不回家,也就不會去參加什么婚禮,爸爸也不會改主意,自然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所以,他覺得自己是罪魁禍首。他不確定媽媽會不會那樣想,他什么都不敢說。沒有人會把這件事怪到陳芮頭上,一切的起因根本無從找出。任何事情的發(fā)生是偶然也是必然,事情發(fā)生前的任何一分一秒,都直接導致了事情的發(fā)生,也就是說,任何一分一秒的差別,都會產生決然不同的結果。
可陳芮卻并不會如此想,他固執(zhí)地認為他爸爸是因為愛他才做出了那天的舉動,導致了車禍身亡的結果。他不能原諒自己,不能原諒自己就是爸爸去世的元兇。他無比內疚。


陳芮回到工作的地方,前前后后花了一個來月的時間處理離職的事情。元旦那天,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并告訴自己說,這是最后一站了。在外漂泊了七八年,以后終于可以不用再離開了。陳芮是個孝順的孩子,他不能把媽媽一個人留在家里過生活。倉促之間,陳芮成了這個家的頂梁柱,他決定用實際行動重新撐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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