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早已過去了的今天,我們將如同誦讀一首悲愴的古詩或翻閱一本苦難的小說,在這些藝術圖景中,仍可感受到那通過美學形式積淀著的歷史的現實和人生。沉重陰郁的故事表現在如此強烈動蕩的形式中,正可以體會到它們當時吸引、煽動和麻醉人們去皈依天國的那種美學情感的力量。
在后世看來似乎只是“美觀”、“裝飾”而并無具體含義和內容的抽象幾何紋樣,其實在當年卻是有著非常重要的內容和含義,即具有嚴重的原始巫術禮儀的圖騰含義的。
內容積淀為形式,想象、觀念積淀為感受這個由動物形象而符號化演變為抽象幾何紋的積淀過程,對藝術史和審美意識史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原始巫術禮儀中的社會情感是強烈熾熱而含混多義的,它包含有大量的觀念、想象,卻又不是用理知,邏輯、概念所能詮釋清楚,當它演化和積淀為感官感受中時,便自然變成了一種不可用概念言說和窮盡表達的深層情緒反應。
隨著歲月的流逝、時代的變遷,這種原來是“有意味的形式”卻因其重復的仿制而日益淪為失去這種意味的形式,變成規范化的一般形式美。從而這種特定的審美感情也逐漸變而為一般的形式感。于是,這些幾何紋飾又確乎成了各種裝飾美、形式美的最早的樣板和標本了。
仰韶、馬家窯的某些幾何紋樣已比較清晰地表明,它們是由動物形象的寫實而逐漸變為抽象化、符號化的。由再現(模擬)到表現(抽象化),由寫實到符號化,這正是一個由內容到形式的積淀過程,也正是美作為“有意味的形式”的原始形成過程。
勞動工具和勞動過程中的合規律性的形式要求(節律、均勻、光滑…)和主體感受,是物質生產的產物;“裝飾”則是精神生產、意識形態的產物。
中國遠古傳說中的“神”、“神人”或“英雄”,大抵都是“
人首蛇身
女媧伏羲是這樣,《山海經》和其他典籍中的好些神人(如“共工”、“共工之臣”等等)也這樣。包括出現很晚的所謂“開天辟地”的“盤古”。
聞一多曾指出[2],作為中國民族象征的“龍”的形象,是蛇加上各種動物而形成的。它以蛇身為主體,“接受了獸類的四腳,馬的毛,鬣的尾,鹿的腳,狗的爪,魚的鱗和須”(《伏羲考》)。這可能意味著以蛇圖騰為主的遠古華夏氏族、部落不斷戰勝、溶合其他氏族部落,即蛇圖騰不斷合并其他圖騰逐漸演變而為“龍”。種斗爭溶合大概是以西(炎黃集團)勝東(夷人集團)而告結束。也許,“蛇”被添上了翅膀飛了起來,成為“龍”,“鳳”則大體無所改變。
龍飛鳳舞——也許這就是文明時代來臨之前,從舊石器漁獵階段通過新石器時代的農耕階段,從母系社會通過父系家長制,直到夏商早期奴隸制門檻前,在中國大地上高高飛揚著的史前期的兩面光輝的、具有悠久歷史傳統的圖騰旗幟。
在氏族共同體的結構下,最早的等級制度開始出現,陶器的活潑愉快走向了青銅器的神秘寧利獰厲和人類早期的天真稚氣。因為從如火烈烈的野蠻戰爭時代而來的人類,大概是和平的神農氏后到皇帝到殷周的大規模屠殺俘虜等,對于戰俘有殺掉吃掉的習俗,吃人的饕餮就成為了一個象征,權威神力、畏懼、恐懼、兇狠。
但到了戰國時期,情形就不一樣了,青銅器開始漸漸失去了原來的宗教象征,解體與解放,經歷了四個時期,有的更精巧,走向人們的生活。巧而炫人心目。有的則更簡單
本章還提到了線的藝術,主要是文字從東周春秋開始開始形成賞美的趨勢,文字猶如音樂的強弱,高低,節奏和旋律,也有結構的疏密,點畫的輕重,行筆的急緩。
這是一種有意味的形式,活生生流動的,富有生命暗示和表現力量的美感,其秘密在于把象形的文字模擬,逐漸變成抽象化了的線條和結構。
結構:上下左右之位,方圓大小之形
筆勢:疏密起伏,筆直波瀾
總結:第一次認識到原始社會的殘酷,更加覺得文明誕生的不宜,我們深埋在身體里的基因是文明還是野蠻?就像下章說的,禮 的制度本來沒有道理可講,卻被孔子給用實踐理性改變成了主動性的內在欲求。
2000多年,或者3000多年,和幾百萬的跨度比太過短暫,如果我們一直在戰爭中生存,那我們真的認清了文明的好處了么?
另外,我還是疑問,審美的深層機制是什么呢?
我拿到的這本破了的書,控制不住的只注意它的殘缺,是否這也是幾百萬年來的心理的固定模式呢?
用現在解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