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大年

丁酉年正月,難得清閑,與吾妻吾子喂海鷗乘地鐵玩滑雪騎單車,玩的不亦樂乎!

吾兒雖個頭已經與媽媽眉齊,卻仍每有稚語,其實此乃文藝家最難得之赤子之心也。吾便借題發揮,成幾行長短句,或曰此便是現代詩也,或曰非是:吾皆一笑置之。

其實,童稚之言與現代詩之間只隔一層窗戶紙而已。

其一

引子:吾兒問海邊那一群海鷗齊齊落下,想干什么?


那一只只海鷗齊齊落下

它們的長喙一齊伸出

緊緊叼住了大海的前襟

然后一齊騰空

果然掀開了大海的衣襟

撒了一沙灘白晃晃的

浪花


其二

引子:吾兒說在地鐵里看不見窗外的景色了


地面上的景色可惜都不能打包

打了包也不一定通過安檢

車廂在炮膛里呼嘯

炮膛里容不下一點風景

吾兒世界上的事情

多是這樣顧此失彼

比如地鐵為了速度

不得不殺死風景


其三

引子:吾兒說戴上滑雪板我的腳不會走路了


戴上那兩片長溜溜的板子后

腳就根本不用走路了

路反過來開始走腳

只是那路上的雪開始翻白眼

一不留神

連一直高高在上

一本正經的藍天

也一下子玩了好幾個后空翻


其四

引子:吾兒說我的自行車閘壞了


在五四廣場

吾兒的自行車騎著海風

在一圈一圈旋轉

游客如織

都不知道他的自行車閘已經失靈

最后吾兒是用腳抵地才剎住了車

這時他身后的五月的風火紅的雕塑

開始旋轉越轉越快

像一只被鞭打的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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