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唐門診故事二——雜亂無章的夢境

睜眼的第一件事是找尋紙和筆,很久沒有做過夢的我,就好像夢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人生。

我叫唐唐,是一名醫務工作者,今天的故事是我的夢。

破碎的夢境很難連貫,已經很少做夢的我,每一次的夢境都格外珍惜。我經常會為來找我聊天的患者分析他們的夢境,可是自己的夢境卻束手無策。

夢中的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祖母會叫我夢兒。

我是大戶人家的小小姐,十二還是十三歲,像在清末明初的背景,我住著大宅子,宅子紅墻朱瓦,雕龍瞄鳳,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需要很久。依稀感覺在更小的時候有很多仆人,可是現在卻沒有那么熱鬧。但是我更喜歡這樣,因為可以出去玩了。

我有一條狗,大狼狗,叫呼呼,我每次出門總會帶著呼呼,她是父親送給我的,從小就陪伴著我,父親很早就因為某些原因過世了,家里只剩下了我,祖母和母親,可是母親從父親過世后很少出門,也不見我們。祖母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但是寵我寵的無法無天,從來都是順著我來。經常聽到祖母說,夢兒,我們家的夢兒,要快快長大,祖母老了,得我們家的夢兒繼承家業。這個時候,我都趴在祖母腿上,祖母喜歡這樣拍我的背,然后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今天也是和往常一樣,我帶著呼呼,大搖大擺的去市集上逛,在路上看到一個和尚在賣老虎。感覺他明明是個和尚,但他卻穿著喇嘛的衣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賣老虎,一頭具他說,是他自己打來的老虎。我買下了這只老虎,因為我從老虎的眼里看到了要我帶它走的熱切。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買了頭老虎,是多么危險的事情。可是從籠子里出來后,大黃卻乖巧非常。大黃是我給大老虎取的名字,大黃和呼呼也是一見如故,很和諧。以后我上街就可以帶2只了,一只呼呼,一只大黃。我走回家的時候步子都更大了一些,頭都要昂上天了。

那個不知道是和尚還是喇嘛的人和我一起回了家,他說,小小姐既然買下了老虎,那也就是買下了我。他都不用貧僧和在下的。跟著我回去以后他去找了祖母,感覺他并不是要賣老虎給我,而是要送老虎給我,然后留著我身邊。和我想的一樣,他被留在了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侍衛。祖母給了他一個俗名叫侍,說他本就一直是我家的侍衛。

侍來了以后交了我很多東西,佛經的,海外的,經商的,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了,父親是被皇上派出去經商的首領。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們正黃旗是皇親,又在皇城腳下,父親被皇上委以重任是祖里的光彩。侍說父親很厲害,可是我對父親的印象卻只有父親死的那一刻,父親是被殺的,我看著父親被殺的。祖母說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個性,侍也說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個性,我是被當做未來繼承人所培養的,本不該是如此孩子氣。可是從那件事情后,我變的孩子氣,每天和呼呼到處瞎鬧,惡作劇,家里的仆人都受不了的要求換園子。

這些要求換園子的仆人祖母都遣散了他們,留給我的只剩下那幾個看著我長大的老仆人。我就說我園子里仆人那么少,明明記得應該很多。侍說我就這樣很好,不用想那么多,該玩就玩,該鬧就鬧,現在多了個玩伴,我一定會更開心,不枉他特意給我找到了那么有靈性的大黃。

從侍來了以后祖母越發的是不管我出門了,每天我都帶著兩只一人一起出門溜達。今天走到一半,突然呼呼跑不見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情,我大鬧著要侍去給我找呼呼,不找回來不準回來。呼呼是我最重要的,呼呼一定要回來。在侍走了以后我就帶著大黃回家,不知道怎么的,我倆在人少的地方遇到了一匹狼,很大,大的和大黃差不多,看著很兇,它盯著我,嘴里發出呲呲——的聲響。大黃沖過去就和狼打了起來,我趁著這個時候一口氣跑回了家,剛剛到家門口,大黃也飛奔了回來。它受了傷,血一直滴著,我摟著大黃進了家門。進門后我跑到了祖母那,可是仆人說祖母今天休息了,不見我,我和大黃回到了自己的園子。

侍一直沒回來,這斷時間我也沒再出去,大黃的傷是皮肉傷,已經好了,最近都在園子里安靜的玩。最近的晚上睡的一直不安,經常會有聲響吵醒我,不知道為什么,我能感覺到,那些聲響都是沖著我來的,當時沒有同時殺掉我和父親大人后悔了嗎?現在要到我了嗎?像殺死父親那樣殺了我?侍和祖母總說我孩子氣,因為父親死的時候看著我說,我要我的夢兒,一直天真,一直快樂,我記著了父親的話,我一直天真,一直快樂。說完這個話的父親就在我面前被人吊死了。

這些天既看不到祖母,也不可能去找母親,侍也沒回來,我今天突然就帶著大黃出去了。從出門開始就感覺有東西跟著,我一路走向市集最繁華的地方。我看到了,看到了上次那頭狼在市集的屋檐上對我虎視眈眈。我一直在上面俯視著我,試圖像我撲過來,突然它沖了下來,同時大黃往反方向跑了過去。狼正對著我沖過來,我一下跌倒了,狼卻躍過了我,直奔大黃的方向。人群開始叫了起來,尖叫著有老虎,有老虎,難道他們都看不到狼嗎?大黃和狼在不遠處的橋上打了起來,聽聲音,我知道大黃占了下風,突然,我聽到了犬吠。是呼呼,我知道,一定是呼呼回來了,呼呼在幫大黃。我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又狼狽的摔倒,我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無法趕到目的地。一只手抱住了我,抱著我穿梭著人群,是侍回來了。

就在我們快要到的時候大量的官兵過來了,把周圍包圍了起來。我感覺到他們要殺了大黃和呼呼。果然,當我好容易跑到了橋上,發現他們已經殺死了呼呼和大黃。狼已經死了,被呼呼和大黃合力殺死了,呼呼和大黃身上滿是箭傷,是官兵殺死了大黃和呼呼。我跪在地上大哭,哭的聲嘶力竭,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它們都死了,都死了,我最愛的都死了,我沒辦法活了,我最愛的。那一瞬間我下定了決心要出家,祖里的嫡系就只剩下了我,我要讓這一支在我這里斷了。

官兵們不敢攔著我,只能放任我在那,因為我是正黃旗固倫家唯一的嫡系。可是,他們也堅決不讓我帶走大黃和呼呼的尸首,說它們威脅了皇城的安危,威脅到了皇上。我那一刻多么希望那個皇上就那樣死掉。

侍拉著我回了家,我直奔祖母那,祖母今天沒有拒絕見我,依然和以前一樣穿著棗紅色金絲繡花的對襟褂子坐在軟榻上,我撲過去把頭埋在了祖母膝上一直哭,祖母依然拍著我的背,我哭到了睡著。

醒來后脖子上多了個掛飾,那是當家人的象征,侍站在旁邊,對楞楞的我說,祖母大人過世了。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了。

之后的事情沒有夢到,只是一些片段。侍去刺殺了皇上,可是卻沒成功。我去了一個地方,那里有大黃和呼呼的墳,本以為只是土堆,到了卻發現還有碑,刻著符給它們。我站在那里流著淚,我知道是侍做的,侍一直默默的做著讓我開心的事。

侍和父親一直想殺了皇上,父親的死是妥協,保存家族和我,侍是看著我長大的,侍是我的表哥,侍他愛著我,這是我在呼呼和大黃的墓前終于敢直面的事實。

還有一個片段,是我那幾乎沒有讓我夢到過的母親,她是個柔弱又剛硬的女子,是父親從外面帶回來的女子。祖母過世之前把家族的繼承信物親自給我戴在了脖子上,然后把一個碎掉了的扳子給了侍,讓他交給我母親。我母親看了以后崩潰大哭,叫著,你不是不原諒我嗎?不是說是我害死了他,要讓我永遠無法再見到他,你現在這是要怎么樣,給我他的扳子是要怎么樣?

畫面停格到了這里,我就醒了,這復雜的夢境,讓我感覺過了另外一個人生。醒來以后渾身的疼痛讓我不禁在想,這是否是我另外一個人生,所以我忍著渾身酸痛給大家寫下這個故事。

不要追求故事的邏輯和細節,本來夢就沒有邏輯。很多人做夢往往只記得一個片段,可是我偶爾的夢都像一個完整的故事。很奇特的事情,也許我不該做醫生,我該去給人算命。

這個夢境其實讓我很頭疼,這么樣的復雜和感情深重,完全無法用科學來分析定義,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好像要遲到了,我們的主任是很兇的,遲到了的話,估計就不是別人死,是我死了。

就這樣,揮揮,大家如果有這樣的夢境,不如說出來。不要被夢境左右,你醒來了,那么現在就是你最真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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