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兩年前的一天,我正在單位上班,弟弟打來電話,說姥姥剛剛去世了。我完全失態,當著幾位同事的面,嚎啕大哭。從小在姥姥家長大,和姥姥感情很深。沒結婚之前,我還經常去看姥姥。婚后生了女兒,我又帶孩子又上班,因為從小缺少做家務的鍛煉,日子一下子兵荒馬亂起來!

? ? ?姥姥住的村子,交通很不方便,因為我不能開車只能打車或者讓弟弟開車去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面,姥姥看到我驚喜萬分,拉著我的手總也舍不得松開!因為種種因素坐了一會兒,我們就起身和姥姥告辭。姥姥拄著拐杖送到大門外,我走了幾米,一回頭,姥姥正凝望著我,喊:有空來啊!我答應著,眼淚流了下來。

? ? 這個有空,卻是很長時間后,也是我見姥姥的最后一面,那時她腿腳已經不靈活了,也不愛說話了,病痛每天折磨著她,早已把姥姥的那份耐心打磨光了。舅舅跟爸爸說姥姥有輕度抑郁癥,我不信,握住她干癟的手,我知道姥姥可能沒有多少時日了。出來時,我握著姥姥的手和她告別,姥姥一臉不舍,說:妮兒,你什么時候再來?我答應道:姥姥,等我啊,過一段時間就來看您。姥姥笑了,臉上的皺紋像一朵花:嗯嗯,等你。姥姥,終究還是沒有等到我,就走了。飛車趕到姥姥家時,已經擺好了靈堂,撲在姥姥的身上,我放聲大哭。痛和悔,讓我恨不得砸了屋里得一切,我接受不了姥姥這樣的離開方式,有多少的委屈于決心才會這樣。

? ? 而我,真有那么忙嗎?每次休息,我都想,這周該陪陪孩子了,這周該大掃除了,這周該買新衣服了,唯獨沒把去看姥姥列入日程。

? 兩年過去,我一想到姥姥,仍然悔恨不已,今生,再也沒有機會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多少人,一直說等我有空,卻一直沒有空。而等待的人,在一個等字中,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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