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粉色的扶郎花開得正酣,花團簇簇嬌艷欲滴。
花氣襲人知驟暖。良辰美景莫過春花秋月。然后主一闕《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道盡無奈與蒼涼。時光如白駒過隙,白云蒼狗,世間幾度滄桑。
忽而想起一段話,“世人受到烏托邦聲音的迷惑,他們拼命想擠進天堂的大門。但當大門在身后砰然關上之時,他們卻發現自己是在地獄里。這樣的時刻令我感到,歷史喜歡開懷大笑的。”
鴻爪雪泥,年歲無蹤跡。在歷史前進的巨輪下,多少人曾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到頭來發現自己原是歷史的棄兒。也莫怪王國維問出,失行孤雁逆風飛,江湖寥落爾安歸?
有時回想起那年還坐在教室窗邊看著《紅樓夢》的自己,感慨黛玉命若飛花的悲涼,惋惜晴雯命比紙薄的凄苦。與友人談著如何繁花著錦,鮮衣怒馬的少年時光。
我未敢妄議這個信息高度發達的時代。一切更新換代太快,仿佛一晝夜就能天翻地覆。
時代的發展或多或少讓曾經這樣的我產生過這種歷史虛無感。
彼時讀書總也是囫圇吞棗,只讀完也不細想書里說什么。
畢業時,輾轉四方尋找工作。去西安,寒冬里躲在廁所更換面試的正裝,抖著身子遞上簡歷,被刷下。好像經歷過很多很多的考試,回頭感覺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結婚生子讓我邁進了一個新的階段。懷孕十月一朝分娩,終于讓我懂得為人父母的艱辛。盡管我到今天仍然想不懂,為何要生孩子,但自從有了寶寶,心中更添一份慈悲和憐憫。
兒時的好友大多也覓得良人,正向著婚姻的道路邁進。一切都平常,一切又不平常。
隨年歲的增長,今日的想法已然大不同。從前問著“失行孤雁逆風飛,江湖寥落爾安歸”的我,今天也稍稍能感悟摩詰的“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我亦感謝縱然時光荏苒,今天仍能從事與文化相關的事業,繼續讀書寫字的念想。
古人喜歡用花比喻女子的一生,可知花是最難將養的美麗。杜麗娘唱,姹紫嫣紅,都付予這般斷壁殘垣。如若感嘆紅顏易老,花凋零。倒不如恁得“花開花落自有時”,“有花堪折直須折”。
久沒下筆,不知想表達什么。
謹記此刻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