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只小貓,黑色的。它是屬于我的,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要說起它是怎么來的,那我要向你講的東西就多了。
那是一個早晨,我醒的很早的一個早晨,當時太陽公公可能還都沒有醒過來。我醒過來的時候腦袋還有點迷迷糊糊的,我洗了把臉并且站在窗戶邊吹了吹風,就感覺好很多了。然后就聽見有人在敲我的門,那么早,會是誰呢?當我打開門時,門口只有一只小貓,黑色的,正歪著腦袋乖巧的看著我。
『請問,我能進去嗎?』小貓的聲音竟然出奇的好聽。
『請。』我有點吃驚,卻還是把門完全的打開,同時站在了一邊,好讓它能進去。
它倒是不急不躁,邁著貓步走路的樣子像極了一位優雅的公主。
『這就是你的家啊?』小貓環顧了四周以后轉過頭來對我說。
『嗯?還滿意吧?』
『就你自己住?』
『對啊,就我自己。』
『我可以坐在沙發上嗎?走了很長時間的路,實在是累的夠嗆。』小貓看了看面前的沙發,隨后就眨巴著眼睛想要征求我的同意。
『請自便。』我微笑著看它,隨后就關上了門,雖然氣候已近夏天,可早上還是很冷。
小貓很靈巧的躍上了沙發,隨后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看起來是真的很累。
『要喝水嗎?』我問小貓。
『謝謝,不過最好是涼白開,我現在渴的要命,恨不得立即就喝掉一大杯水。』小貓一臉認真的說。可我看它的體型怎么也不像能喝掉一大杯水的貓。
我用玻璃杯給它倒了一大杯的礦泉水,放在它面前的桌子上,它再次道了句謝謝,之后就用它的兩只前爪抱著杯子想要將杯子拿起來,可它完全高估自己的力量了,最后還是只能俯下身子用舌頭慢慢的舔起水杯里的水來。
我看著它一直喝掉了大半杯的水,最后它終于是揉了揉鼓鼓的肚皮,心滿意足的臥回了沙發上。
『實不相瞞,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水,甜的很呢。』小貓夸獎道。
『沒放糖呀。』
『沒放糖也甜。』
『那還要不要來點東西吃?』我再次詢問小貓。
『喝水就喝飽了。下次吧。』
『你是從哪里來的呢?』我好奇起小貓的來歷來。
『我嘛,從很遠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走過來,一直走到了你的家。』
『看起來確實是很遠。』
『你說你一個人住?』小貓好奇的問。
『嗯,是這樣。』我點點頭。
『不孤單嗎?』
『習慣了。』我無奈的說。
『喜歡嗎?』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這種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
『這樣啊,倒也是。』
『你也是自己嗎?一只愛流浪的貓?』
『就我自己倒是真的。可我真的不喜歡‘流浪’這個字眼。』小貓嚴肅的說。
『為什么呢?』
『憑什么一只貓就算流浪?兩只貓在一起就不算流浪了嗎?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
『沒辦法,我始終是一個人,體驗不到有人陪的感覺。』
『這樣啊,那要不然我陪你吧。』小貓試探的問道。
『為什么?』
『因為你這里的水很甜啊。』
后來小貓就在我這里住下了,我給它收拾出來了一個很舒服的窩,至少它也是這樣認為的。有它陪著我時,我感覺自己明顯就快樂了很多。
『都那么多天了,你為什么不問我叫什么名字呢?』過了幾天后小貓問我。
『啊?貓還有名字嗎?』我吃驚的問,當時我正在給它準備午餐。
『當然啦,憑什么貓就不能有名字,太自私了吧。』小貓把手交叉在胸前。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把面包放在了它的面前,同時坐在了它的旁邊。
『小白。』
『白色的白?』
『對的。雖然我不認識字,但我也知道是這個白。哪有貓會認字的。』
『倒也對,可是你明明是只黑貓,為什么叫小白?』
『你這可就不講道理了。說實話,我不喜歡黑色,可我生下來就是黑色的,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瞞你說,以前我名字叫小黑,我連我自己的名字都不喜歡,我就想,既然毛色是我討厭的黑色,如果再連名字里都有黑色,那我可就太悲哀了,所以我就給自己改了名字,叫小白。』
『黑色也沒什么不好的,至少毛發不會輕易弄臟。』我安慰小白。
『喂喂喂,你這人,是在故意氣我嗎?你的意思是我本來就是很臟的對嗎?』小白一副生氣的樣子,把剛拿在手里的面包又放了回去,生氣的臥回沙發上。
怎么說呢,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至少從安慰別人這一點上。我到底也沒有想起什么話來能安慰小白,只好搖搖頭作罷。
『你喜歡貓嗎?』小白問我。
『貓啊,倒是不討厭,談不上很喜歡。』我實話實說道。
『你可真是,連奉承一下都不會。』小白無可奈何的說。
『我倒是挺喜歡小兔子的。』
『小兔子?喜歡它們什么?它們可沒有我們貓可愛。』
『可愛的話還是你可愛,不過,性格問題,就是比較喜歡兔子。』
『有什么好喜歡的,你看看它們的三瓣嘴,還有那耳朵,真的是比我們丑多了。』小白像吃醋一樣說起兔子的缺點來。
『它們還吃個沒完,而且連話都說不清楚。最可惡的是它們太自負了。』小白繼續說。
『它們吃的很多嗎?』
『當然啦,而且全是偷吃別人的,所以才會跑那么快,全都是逃跑鍛煉出來的。』
『第一次聽說。』我恍然大悟。
『所以,還喜歡兔子?』
『嗯,照樣喜歡。』
『冥頑不化。』
小白消失的時候也是一個早晨,我去喊它起床的時候,發現小白竟然不見了,躺在那里的是一只小白兔。
『小白呢?』我搖醒正在熟睡的小白兔。
『嗯?小白?』小白兔揉了揉眼睛。
『對啊,我的那只黑貓呢?』
『我就是小白啊。』小白兔說。
『這怎么可能,它是黑色的,你是白色的,更何況,它是貓,你是兔子。』我驚訝的質問小白兔。
『沒錯的,我就是小白。』
『說實話,你是不是把我的小白給吃掉了?然后假裝成它的樣子?』
『怎么可能嘛,我可十分確定兔子不會吃貓。』
『那你怎么變成兔子了?』
『不是你說的嘛,喜歡兔子。你的貓太愛你就會變成兔子。』
我從來都沒有像這樣的喜歡過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