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
——張愛玲《愛》
1
張愛玲的這段話早已不知何時種在了腦海里,每每想起總有無數個畫面出現在眼前,這畫面大多美好,是歷經千山萬水、漂洋過海的重逢;是苦苦追尋、不經意的相遇;是遇到那個愛的人,從此一生的故事……
卻不曾想這段令無數人為之感動的文字背后的《愛》,是這樣一個故事:
這是真的。
有個村莊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許多人來做媒,但都沒有說成。那年她不過十五六歲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門口,手扶著桃樹。她記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對門住的年輕人,同她見過面,可是從來沒有打過招呼的,他走了過來。離得不遠,站定了,輕輕的說了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她沒有說什么,他也沒有再說什么,站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就這樣就完了。
后來這女人被親眷拐了,賣到他鄉外縣去作妾,又幾次三番地被轉賣,經過無數的驚險的風波,老了的時候她還記得從前那一回事,常常說起,在那春天的晚上,在后門口的桃樹下,那年青人。
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
(原刊1944年4月《雜志》月刊第13卷第1期)
竟是就這樣完了的故事,沒有前文,沒有后續,就只是于千萬人之中遇見。
過了會我竟猛然醒悟,愛,哪里需要原因那?可不是就是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的,剛巧愛上了。
2
前幾日吃飯時,碰到朋友藍,藍見面就問我,“你最近怎么樣?談了沒?”然后就開始說,最近又遇到個奇葩相親男,整一胖墩子……末尾加了句,我怎么就遇不到個正常點的男的,我就是想結婚??!
我們都是快要步入三十歲的姑娘,還在時間無涯的荒野上尋尋覓覓。
藍言語上很急迫,恨不得相親個男就嫁了,連合適不合適都不加設限了,只要今年能結婚,關鍵是越是這樣想遇到的越是大失所望。
也的確,到了這個年歲,在這個小城,三十歲未婚的女人已屬稀有物種,各各方面告急,婚姻告急、生娃告急、衰老告急,總之在周遭人的眼里,三十歲就是個分水嶺,你還不結婚,要么就是眼光高的要命;要么就是有毛病。
有人說,年齡不小了,該結婚了。
有人說,該要孩子了,再不要就晚了。
有人說,還不趁年輕趕快嫁了,再不結婚,就真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有人說,差不多得了,都是湊合過日子。
每個人都在說,都在告訴你,你該怎么樣?該怎么樣了?結婚成了你迫切該辦的事,他們不在乎你要結婚的那個人,只是關心你是否結婚。
不可否認,大多數剩下的女孩都是恨嫁的,她們并非不想結婚,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要結婚的人。
你問她,“你想找個什么樣的?”
她會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感覺對了就行?!?/p>
這感覺該如何描述那?它是怦然心動;它是一見鐘情;它是某個人不經意的回眸、不經意的小動作;它是兩個人相處過程中的不斷疊加、不斷升溫的戲碼;它是最難訴說的情。
其實,我們癡癡等待的,不過是那個“哦,原來你也在這里”,他就這樣對了。
3
朋友瓊已經32歲了,但歲月好像從來不曾苛責她,她依舊嬌小玲瓏的如同二十歲的小姑娘,但比二十歲的小姑娘多了一份韻味,多了一份灑脫,更多了一份對生活的精致。
我一直很羨慕她,她從來不曾委屈自己,對人生另一半的要求也是本著寧缺毋濫,一直以來寧愿高質量的單身,也不要低質量的婚姻。
一個人的日子里,也從來不曾見她閑著,她看書、寫字,記錄自己的所思所想,朋友圈里時常會發一段觸及靈魂的文字,亦或是曬曬親手為自己做的美食,花草、山澗都是她流連忘返云游的地方,腳步從來都不曾停歇。
每次見她時,她都是穿著一身棉麻質地的衣服,長裙、流蘇,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十足一個活在自我世界的女子。
她不是沒有煩惱,有一次我們聊天時,她說,她也遭遇過家里人和周遭的催促,她和母親敞開心扉的談,未來的生活你們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我,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樣的生活,哪怕我以后不結婚,那也是我的問題,我的選擇。
當然,她并非丁克,她說,她只是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她不想違心,世界這么大,總有一個人和我一樣在等待,我們只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
就在前幾天,她曬出了婚紗照,在大美的海邊,微微淺笑的依偎在一個男人懷里,兩人CP感十足,并附上一句:于千千萬萬人中終于等到你。
4
姑娘,三十歲,真的沒什么。
三十歲剛剛好,沒有被婚姻束縛的一地雞毛,有自己的時間。
三十歲剛剛好,三十歲的心智已走向成熟,學會了看淡、看開一些事情,已明白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不違心。
三十歲剛剛好,你已有點經濟能力,能更好的投資自己,如果你愿意你已尋到自己的興趣,插花、旅游、做瑜伽,更注重自已人格魅力的提升。
三十歲剛剛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對另一半的選擇更遵從于自己的心,甚至于不再是一個無知的少女,對未來的家庭更多的是期待與責任。
如果你正好三十歲,如果你即將三十歲,姑娘,不要焦慮,停下腳步,去看看你自己,好好珍惜這段時光,既然沒有遇到那個“哦,原來你也在這里”的人,就好好的投資自己,做一個有能力而又自信的女人,不要虧待了自己與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