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讀后感,讀蔣勛的《孤獨六講》,全文約1900字,閱讀約為5分鐘。
蔣勛的《孤獨六講》這本書,本不是我常常接觸的類別,幸得老師推薦。看著這本書,就想起老師笑瞇瞇、仙風道骨的樣子。于是我像喜獲武功秘籍,不由得多讀了兩遍,試圖從中悟到老師的隱語教誨。
書有藏青色的封面,左側寫有“孤獨六講”四個字,右側繪有一個不規矩的白色方塊,簡簡單單。深色背景上漂浮的白方框,還挺像Mark Rothok的系列畫作。簡單卻傳達某種強烈的情緒。
所謂“孤獨”,除了“獨自一個人”這種清晰的解釋,在百度上還有大段的如下描述“孤獨是自成世界的一種獨處。。。孤獨者都是思想者。。。能在晨曦時思考未來,那是一種無法表達的玄妙。孤獨者,不管他處于什么樣的環境他都能讓自己安靜并且自得其樂,哪怕他面對的是生與死。”這段描述看得我哇哇大吐。哪里來的優越感。可轉念想想,除了這般苛責,我也可以嘗試換種思路。雖說已有成見,不認為孤獨全是好的,但仍可以發現孤獨有好的一面。這樣放棄非黑即白的叫板,試著去觀察其適用的情況,找尋對自己的啟迪,算是最近嘗試的一個邏輯練習。這樣可以讓傾聽繼續,也算是一種修行吧。這樣想來,我也體驗過晨曦思考、打坐的玄妙。閱讀、寫字,也總是一個人時最舒服,更別提一個人品咖啡或是舉杯邀月那種角落里的天堂時刻。這樣看,人家歌頌孤獨,咱也不該跳腳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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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在歌詞中、在動漫臺詞里、在朋友圈的狀態里或是在腦海里的一閃念。信息社會,說話的人越來越多,環境更加復雜,被傾聽的比例也被相應壓縮了,甚至是傾聽自己的心思也沒有那么專注了。自然就感到孤單。很有趣的一個例子是,曾經有很多的call in節目,接聽另一端觀眾的心聲;漸漸留給觀眾的時間越來越短,常常聽到主持人不耐煩的聲音“好啦好啦,讓我們接聽下一位觀眾,王先生,喂,王先生請說。”;漸漸的,更多的節目,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在你面前亮一盞燈來表示你同意與否;而現在,大把節目里或是在網絡視頻的下端,你的同意與否,都不會奢侈的留一盞燈,只是作為微不足道的一票,隱藏在巨大的空洞的數字里面。更可怕的是,信息浪潮轉瞬即逝,那個視頻的總瀏覽量也沒那么重要,一系列類似的視頻、文稿的數據統計加在一起僅僅能說明一個渺小的趨勢,而其中你的意見,相比顯得無比渺小。像恐怖電影的橋段,主角面對危險想要預警同伴,嘶聲吶喊卻發不出聲音,這是信息時代的集體恐懼的寫照。
哲學的內審
舊的本土哲學面對席卷而來的西方文化,要扒一層皮,交融,然后爆發出新的生命力。儒家文化諱談死亡,重視結論而忽略討論,強調禮法守序,忽視個體隱私,強調群體一致而不倡導特立獨行。這些原本不是問題的問題,一個個被拆解、探討、攻擊。一個個空白的區域,現在嚎叫著渴望填補。要個人隱私,要個體思考,要邏輯辯證,要特立獨行,要對抗群體壓力,要做自己。為什么不曾、不敢、不愿孤獨?
反叛者的畫像
特立獨行這件事本身,就有一股子魅力,它代表著是少數、稀缺、開拓和勇氣。而最特立獨行的一個人群,就是反叛者,或者說是革命者和失敗者。成功者擁有獎品,失敗者則帶走夢想與詩歌;成功者漸漸成為主流變得務實,失敗者卻因一無所有而保留了最后的革命的孤獨。項羽在烏江保有了他的詩,荊軻在易水得到了他的歌。不敢說所有的勝利者都迷失在勝利的繽紛光輝中,忘記了初心,只是失敗者太過純粹,除了初心一無所有。像端著長槍沖向巨龍的騎士,用生命劃出一道榮耀。
孤獨為人
影響力這個詞近年很常見,我最早是聽李開復老師講自己的人生目標“最大化自己的影響力”,才對這個詞有一些印象。可能是因為開復老師有著英語的使用習慣,這句話當時聽起來挺奇怪的。可是這種表達又很直接易懂,“影響”這個詞似乎也比常說的“改變”一詞要來的溫和、精細。世界的復雜度越來越高,“徹底改革”很難,更多的是做一做“微創新”,于是乎,大家都心懷“改變世界”的夢想,而實際上只要帶來一丁點影響,就已然很了不起。
語言可以影響他人,暴力可以影響他人。于是有了儒,有了俠,也有了法,有了禁。有時候人會故意不溝通,來傳遞更重要的信息;有時候會溫和的無為,來推進進一步的脅迫。最會說話的人會深感“說似一物即不中”,最優秀的士兵常常反思與規避暴力,敬業的喜劇演員總是陷入憂傷。這些轉換的虛實關系讓人不免感到虛無,而其內核是一個人為什么要有所影響。意義,曾經是很好獲得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自然有定位。然后去,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即可。作為人倫的一環,很清楚意義是什么。可是當觸及自我意識,剝離了“我”與“非我”,解構人倫,再去思考意義的時候,了解到,存在先于意義。這時會感到孤獨,因為那些道理和意義不再支配你,反而都在于你的選擇和賦予。意義、選擇、影響,這三個詞融合在一起,承載著你的自由,匯聚成你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