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江南,正值梅雨季節,終日里陰雨連綿,空氣也潮濕的很。在去往蘇州城的小道上,有一處驛館供來往的行人停腳歇息,偶爾在驛館里能遇上一兩個過往的說書人,在停歇的同時還可以一飽耳福。
經過了一天的奔波,顧紗華漸漸覺得身子有些乏累,遠遠地便瞧見了那家驛館,也許是天色已晚,驛館里面并沒有多少人。
顧紗華隨著招呼人的伙計安置好了馬匹回到屋內,叫上一壺龍井后便獨自坐在一旁飲茶,一杯茶水下肚,身子漸漸暖了起來。
“掌柜的,來兩壺燒刀子,再上四兩牛肉。”
寧靜被突如其來的喊叫聲打破。顧紗華皺了皺眉頭,循著聲源望過去,只見緊貼著大門的酒桌前已經坐滿了人。
為首的男人言行粗魯,咋咋咧咧地將腰間的佩刀卸放到桌上,嘴里不住地咕囔。
“TM的,居然給她跑了。老子要的人還能給跑了,沒用的東西!”大漢踹了身邊的人一腳,周圍人唯唯諾諾地不敢吭聲。
顧紗華覺得沒意思,正準備轉過頭,視線卻被男人頭頂上閃動著微光的螢蟲吸引住了。
暫且不說在這種季節看到螢蟲是件稀奇事,單單是蟲子本身透著的靈氣就足以讓人好奇。
因為這份好奇心,顧紗華多留心了幾分那幫人的對話,聽出了個大概來。
那個男人看上了一家的姑娘,想著強取進家門,誰知姑娘性子剛烈誓死不從。
在路過河灘的時候趁著小廝不注意投進了河里。那幫人心里急了連忙找人去撈尸,可是連個尸體的影子都未曾看到。
顧紗華聽著他們的談話,皺起了眉頭,但這世間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壓榨人的戲碼了。
男人喝完了酒,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嘴里嘀咕了一句:“真TM晦氣。”就在身邊人的攙扶下出了客棧。螢蟲的軀體閃動幾下后,也脫離了男人的發絲朝反方向飛走。
顧紗華覺得奇怪,顧不得多想,匆匆忙結了賬單,跟隨著螢蟲而去。
夜深,蟲子尾后閃動的亮光在夜色下格外明亮,只是蟲子所行的路線極為偏僻,盡是些灌木叢生的地方。
顧紗華心中疑惑更甚,但四周的景致確實也不錯,頗有些曲徑通幽處的意味。
跟隨著那螢蟲的飛行路徑,顧紗華進入了一片濕地。大大小小的石子分布在里面,咋一看去像是一條小道,只是不知道這道路通往何方。
正想著,小徑深處竟然緩緩走出一個人來。借著月光,顧紗華漸漸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個被頭發遮住了半張臉的男人,眉眼間透出冷意。看著來人,男人皺了皺眉頭,緩緩開了口:“這里可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