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問的有些莫名其妙:“當然是回我的辦公室,找人來開礦啊!”我點點頭,說:“可是,你已經沒有辦公室了呀,難道你忘了,你剛剛把你名下所有的東西都過戶給我了嗎?”
“哎,我說魔術師小姐,我們簽署的文件是需要律師過目的,我們這就回去找公證處公證。”
“哦!不必了,我的律師就在這里,他就可以見證。”我說著指了指坐在一旁逐漸看出點端倪的左農,左農這才站起來,并從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律師證給隆佐看。
“你到底什么意思?”隆佐此時有些心慌的看著我們,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左農是最有名望的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也是最高法院的御用律師,所以他的見證非常有權威性。來吧,左農先生,請做最后的見證吧!”左農也不多說話,接過我們的文件來看了看,然后一一蓋章簽字,這些文件從此就有了法律效應。
“魔術師小姐,你為什么這么急于辦理這些手續(x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隆佐這才警覺地說。我將所有屬于我的文件裝進口袋,對他說:“我趕時間!要去見一個人,所以不得已,就在你的新辦公室辦理這些事情了。”
“新辦公室?”他糊涂了。
我點點頭,抬起雙手向他示意這偌大的山洞和四處閃光的金子:“你是這個世上唯一有黃金裝飾的辦公室,簡直太奢華了!”我由衷地贊嘆。
“我不懂你的意思,只是,我們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嗎?” 他拭了拭額角上滲出的汗珠來。
“隆佐先生,我想,你還是沒有明白你現(xiàn)在的處境,你現(xiàn)在除了這座金礦,什么也沒有,你想去哪呢?你的房子,你的公司,酒店,車等等,都和你沒有關系了呀!而且,剛才我還幫你清理掉了你所有的合伙人和你的女伴的記憶。”我誠懇地說。
他皺著眉毛若有所思地考慮了一會說:“即便這樣,我也可以出去吧?我不回我的房子,我的辦公室。”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我往前走了幾步,隆佐想跟著,可是他突然被一道根本看不見的透明的墻撞到了,他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和鼻子,再伸出手去摸面前那道墻,結果讓他失望的是,那道墻依然在,像塊玻璃一樣擋在他和我的面前,他用力地拍打著,可是根本無濟于事。
他的臉色開始由紅轉白,頭上的青筋暴起,他緊握著雙拳用力砸著面前的墻,又撿起地上的石頭去砸,可是無論他如何掙扎,透明的墻就是紋絲不動。
“哦,我覺得我應該謝謝你送給我的這筆財產,不,嚴格說來,不是送給我,而是,還給她,海微女士!”我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當我提起海微這個名字,隆佐突然停止了暴怒,呆呆地看著我問:“海微?你怎么會認識她?”顯然,他沒想到我會在這個金礦洞里提起他的太太,不,前任太太。
“怎么認識的,那是個很長的故事,你應該不會感興趣,重要的是,你的前程都是她給予你的,這些財產有一多半都是你太太及她的家族,是你當年用了卑劣的手段搶奪了,不要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你知道,我沒有說錯,你將海微變成啞巴,把她送到一個貧窮的地方去等死,你以為這輩子就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了嗎?隆佐先生,現(xiàn)在,該是你把你擁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還給她的時候了,我用一座金礦做交換,非常公平!你好好的就在這里守著你的天堂吧!”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你承諾過不耍手段的!你這個卑鄙的女巫!你會遭到報應的!你和海微那個可惡的女人會一起下地獄的!”他面目丑惡地惡毒地咒罵著,我毫不在意地沖他揮揮手,帶著左農往洞外走去,身后,山洞上下左右開始向下落碎石,等我們一走出來,整個洞口便被堵的死死地。
當我們站在農場的夜空下時,我還是依然隱約聽到隆佐聲嘶力竭的怒吼。
而,左農卻什么也聽不到,他快步走到前邊不遠幾個躺在地上的人的身旁,等我也走近時,鹿雅先生和他的家人們這才慢慢回醒,看到我有些驚訝:“是您啊?魔術師小姐?!”鹿雅先生這才認出我來,笑意盈盈地伸出手來和我對握著。
“很抱歉,之前沒讓你們認出我,是怕毀了我的計劃,現(xiàn)在計劃完美結束,你們都還好吧?”我抱歉至極地說,他黝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說:“若不是那年你幫我們,我們一家早讓龍卷風帶去天堂了,走吧!回屋里說話去!”他要拉著我們回家,被我拒絕了:“下次吧鹿雅先生,我目前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下次一定來打擾你們。”“那就說定嘍!不可以說話不算哦!”他像個小孩子那樣對我說。
我趕忙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幾個小孩子的頭發(fā)說:“那時你還是個年輕人,轉眼你的外孫都這么大了。”
“是的,時間過得太快啦!”他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
“好啦!快進屋去吧!外面不暖和!孩子們也要早點休息了。”我說著轉身拉著左農就走,在一顆大樹前我站定,敲了敲樹干,在一推,一道門赫然出現(xiàn),我回身沖鹿雅先生揮揮手,并說:“好好照顧孩子們,記得看看你的口袋!”說完我和左農邁步進入那道門,就在我關上門的瞬間,我看見鹿雅驚訝地從牛仔外套口袋里摸出了巴掌大的一塊黃金來。
“后來我一直沒有說話,因為我覺得,一切都有你的安排,說什么都是多余的。”當我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一輪太陽慢慢的升出地平線,將眼前的湖水染的一片金光耀眼時左農說。
我笑笑沒有回話,而是從一旁拿起一張被誰丟掉的海報看起來。
“不過有一段時間我真的以為你會幫他。”他嘆了口氣,又笑起來,“看來,我還是不那么了解你,還總說你是我的朋友,我都懷疑你的為人,這真讓人慚愧。”他低了低頭,用鞋尖去踢一塊碎石頭。
“嗨,別在意那個了,喝杯咖啡怎么樣?事先沒有告訴你,讓你跟著我打謎語我最抱歉才對!”我愧疚地說著,伸手對著那張附近咖啡店的廣告海報上的咖啡抓下去,再抬手,一杯熱乎乎的咖啡就握在手里了。
我將咖啡遞給他,自己又去海報上“拿出”一杯來,也才將海報折好放在一旁。
“味道不錯!”他說,我點點頭。
他接著問我:“那個隆佐在山洞里會堅持多久?沒水沒食物。”
“不,我不會為了殺他才把他關在那里,他會壽終正寢的,除非他自己要了斷生命,我給他準備了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只要他肯勞動,他會種出最好的水果,蔬菜……我還給他留了火源。”
“羅杰斯他們真的不記得他了?包括金礦?”他又問。
我悵然地看看天空說:“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是我要這么殘忍,只是,有些人應得到這樣的回報,如果你見到海微,你會覺得,我這樣對待他都算是莫大的寬容。”我頓了頓,繼續(xù)說,“當年,隆佐窮困潦倒,在海微父親的公司找到了份差事,工作的很賣力,用了三年時間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員工上到一個管理要職,得到了海微父親的賞識,這才得到提拔,在一次晚宴上他認識了海微,海微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可是又繼承了她父親的精明,于是,隆佐想盡辦法去追求海微。
“最終在海微父親的幫助下,他成功地娶了海微為妻,從而也繼承了海微父親的事業(yè),從那時起他就平步青云,在海微的幫助下他慢慢變成了風云人物,就在他的事業(yè)達到巔峰時期,他的岳父去世,兩個月以后,他把海微弄到了一個非常遙遠,人煙稀少的地方,并且,他把海微弄成了啞巴。”說到這里,我看了一眼左農,意料中的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是的,他把海微送走之后,就過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不斷地更換女朋友,而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不斷侵吞他人的事業(yè)與資產,就像企圖非法收買鹿雅老爹的農場一樣。之前,我第一次遇到海微,她憑自己的能力開辦了一些慈善平臺,她依然樂觀,她從來沒有求我來幫她找回屬于她的一切,一個強大的女人,無論在哪里,她都可以過得很好,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幫她,你說呢?”我看向他,他釋懷地點點頭,說:“起初,我是不太理解你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一個白手起家的商人,雖然他貪心,可是還不至于讓他有個這樣的結局,但是,聽完海微的故事,我覺得,正如你所說,這個懲罰太輕了。”
我和他相視而笑,轉瞬間,我向遠處抬了抬手,左農也看過去,一個穿著紅色運動裝的短發(fā)女人也揮動手臂向我們小跑過來。
我忙站起來,左農也跟著站起來。
“對不起,我遲到了,太失禮了!”她微笑著一面說一面向我們鞠躬致歉。
“不要客氣,是我們來早了,快坐下吧,先來杯味道不錯的咖啡。”我又一次從海報上取出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她,她連忙感謝著雙手接了過去,抿了一口連說好喝。
“我來介紹,這位就是最美麗而又強悍的海微女士。”我對左農說,他立即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這位是我的好友,律師左農。”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海微親切地說。
“我也很榮幸!”左農發(fā)自肺腑地說。
“事情正如我跟你說的那樣,他會守著自己的財富過完自己的下半輩子。”我對海微說,雖然她已經有了準備,可還是垂下頭去。
“這都是他自己爭取的不是嗎?而且,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解除封印,只要有人想起他并需要他出現(xiàn),或者,你去親自見他,這個世上任意一道門只要你想,都可以通往他的所在。”她嘆了口氣重新抬起頭來,笑了笑,又搖搖頭說:“我們還是如他所愿吧,我去看他?可能得需要我先生的同意,不過,自從隆佐搶奪了他的家族事業(yè)后,我想,他應該不會愿意再讓我去見他吧,我自己,此生也不想再見他。”我伸出手去拍拍她的手背。
而左農抱歉地說:“我想,我有個不太禮貌的問題。”
“問吧。”我笑著看向他。
“之前,你不是說,海微女士,她,不能講話?”左農實在不想舊事重提,可是又忍不住問出口。
“啊,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吧,我在去年之前的確是不能講話的,要不是這位神奇的魔術師小姐,我可能永遠都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謝她。”海微微笑著看向我對左農說著。
“果然如我所料,沒錯,這位魔術師小姐的確很神奇!”他向我側了側頭顯出真誠的神情來。
“好了,你倆就不要夸我了,我有東西給你。”我將隆佐的所有財產過戶文件統(tǒng)統(tǒng)交給海微,并說:“這些都是你的,至于過戶之類就讓左農辛苦幫忙辦理吧。”我說著看看左農,后者連忙點點頭。
“哦,還有一樣東西。”我轉過身,從一旁的椅子上拿過一個鳥籠,里面一只非常活潑漂亮的金絲雀正上下跳躍著。
“這個給你,要養(yǎng)要放,隨你。”海微接過去詫異地看了看又看向我,試探著問了一句:“是她嗎?”我點頭回答:“對,就是她,你曾經最信賴的女朋友,好閨蜜,你的一切有一半拜她所賜,不過,我覺得,現(xiàn)在的她比之前的狀態(tài)更適合。”她也認同地點點頭。
左農瞪大了眼睛指著鳥問我:“你不要告訴我,這只鳥曾經是個人?”我聳聳肩說:“有什么意外?現(xiàn)在的她難道不比她戴著假發(fā)更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