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

Pone

從那頭吹來的冷風令人顫抖。瓦勒諾河是人類的邊境,任由人類怎么也跨不過瓦勒諾河,到達對岸的森林里去。那是受了保護的森林。人類也無法像砍倒其他樹木一樣,砍倒那些生長百年千年的巨木,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后在那片空地上撒種蓋樓。那些試圖在瓦勒諾河對岸過夜的人,經常離奇的失蹤,人類只好在這里止步,把對岸留給自然。他們在這里留下最接近原始、最古老的,且唯一存在的人工建筑,就是那座石橋了。

彎彎延延的瓦勒諾河是文明與原始、歡樂與恐懼、光明與黑夜的分界線。窄窄堅固的石橋跨過在月光下冰冷幽藍的河水,把河岸這邊人類走的路,與河岸那邊樹林中的野獸小徑連起來。瓦勒諾河只有這一座橋,黑暗和人類都走這座橋。那是人類搭的橋。

天空中,月亮缺了一角,缺口正對著這塊區域。這里昏暗,沒有如其他地方明亮的月光。橋邊昏暗一片,因此這里的水漆黑如墨,什么都倒影不出來。人們常說“這是冥河水,它大口大口吞噬人的性命。”沒有月光的這里漆黑的難見五指。人們在這里立了一盞燈,把黑暗以及隨它腳印而來的災難擋在橋對面。有徹夜在這里看守燈,保護夜晚寧靜的人,和其他安安詳詳做守夜工作的人一樣,他們被叫做守夜人。

一個女人裹著一件肥大外套,倚著一枝燈。燈柱并不高,女人很容易便可以踩著從燈柱上延伸出來的一根條,往里面添加燈油,或是用一把鉗子去撥弄燈芯,讓燈燃燒更旺,更加亮堂。火星四濺,燈花散落,燈光將她的面容倒映在水里。蠟黃色病怏怏的臉上,有童年水痘留下的明顯痕跡,幾縷發絲繞過小巧的耳朵,鼻子夸張的隆起,凹陷黑圈的小眼睛沒有什么生氣。

她整夜就靠著站在燈下,有時低身從籃子里拿去工具,撥弄燈火。她低身時,寬大的外套以及外套下松垮垮的襯衫,讓她從脖頸到腹部暴露無遺。若是有人從這附近經過,可以看見與她蠟黃的臉完全不符的雪白的肌膚,小小胸脯,纖細腰骨間不太完美的一些贅肉。但這里附近沒有什么活人,因此她毫不在意。

這項工作看起來很輕松,麻煩的是偶爾興起的大風,那會把燈吹滅。她必須要踩到燈柱旁的臺階上,重新點燃燈火。但她的眼睛不敢離開橋面,她清楚的記得上任守夜人一次次在同樣的夜晚警告她:“用眼睛做士兵。”

還有那件事情。

Ptwo

她在城里認識了一個男人。

那日黃昏下,她游行過街,接受第二次道別。這是對守夜人的慣例。人們向她拋鮮花灑香水,向她拋他們擁有的食品衣服,他們把自己辛辛苦苦勞動換來的東西交到她手中,以求的一夜安寧——這是她的薪酬。她在街上慢慢地走,接受人們的贈禮。人們簇擁在街道兩邊,虛情假意的向她致意,卻不敢靠近她。“我像個國王。”她含著香草糖,糖化開在在嘴里卻苦澀無比。

有個男人從人群中向她伸出手,他的手觸到了她的衣料,卻沒如那位男人所愿挽到她的手。男人向她伸出手,碰到她的時候,周圍的人都靜默了,向他投去鄙夷的眼光。她有點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他,從他臉上看到了尷尬、驕傲還有快樂。其他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依舊假惺惺的笑。

“夜晚……”她敢肯定那個男人在退入人群前,蠕動灰白好看的薄嘴唇,對她說出了這個詞語。可晚上,晚上她又在哪兒呢?她不是普通的女孩,不會在半夜安安穩穩的待在香噴噴的臥室里,而是在屋外。她又不同于別樣的女孩,濃妝艷麗的站在昏暗街頭。她在燈下為眾人守護安寧。她不會去想那個遙遠的詞語。褐色的腦袋,灰色大衣,瘦高個兒。她有意無意的記住了這個男人的長相。

記憶帶給她的只有漫漫長夜。他們就靜靜的站在那里,那晚上時間過得好快。比她在很多年前,和那個守夜的老人待在一起談天的時間還要快。太陽升起了,她的職責也結束了。徹夜站在她旁邊的他,仿佛要睡著一樣,朝她靠過去。“你的家人呢?”他就快挨到她的肩膀時,一身激靈站直了,突然拋出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

“我有爸爸、媽媽、弟弟、妹妹。爸爸在我出生前就離開我們了,媽媽不肯告訴我他去哪兒了。她不理解為什么我要去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異類……”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完完整整,圓圓的太陽能夠把它的光明投到這座橋上。她站在臺階上,想要熄滅橋前的蠟燭。她另一只手伸去敲響小鐘,喚醒敲鐘人。“敲鐘人和守夜人各司其職”,她這樣想到。

他打斷她的話。“她還好嗎?”他瞇著眼,有點疲倦,難以直視剛剛出來的太陽。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你困了嗎?他們要出來了,很感謝你陪我。你現在最好回家去,不然……不然你會成為異類,像我一樣的異類。”

“異類?”他很喜歡笑,喜歡把自己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露在空氣中。一陣大風突起,吹滅了燈,風如此大,甚至掛起他敞開的灰色大衣。她連忙伸手抓住,但被他的手輕輕撥開。他脫下大衣,把大衣套到她身上扣好。

一股煙草的味道。和他的房間一樣,都是一股煙草的味道。

他第一次提出要幫自己守夜,讓自己安安穩穩的睡一覺,讓自己去看看繁華的夜市。“凱利。”他習慣用右手摸著絡腮胡子,所以當她想要反駁的時候,他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噓,我知道你為什么要選擇這條路。我明白的。”他接著說道,“但你也要試試一些東西,一些沒有嘗過的東西。”

那天晚上他替她守夜。他們在橋邊已經共同待過很多個晚上,他早已熟識她是如何操作,碰到特殊情況該如何處理。至少她是這樣安慰自己。“別擔心。他只是想要嘗嘗你的感受。“她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過之后,就不再與他爭辯,任由他去邊界,而她則被他推攘著,被人流夾雜著卷入繁華。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光,惹得她眼睛刺痛。光斑斑點點,像是一顆顆懸于低空的太陽。商鋪遠比白日擁擠熱鬧,人們服飾遠比白日精致高雅。人們沒有在意一個異類出現在他們身邊,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人們習以為常的東西,只是偶爾有賣者向她介紹自己的商品。他們完完全全把她當成一個普通人,而不是與黑暗為伍的異類。

“我今夜不是守夜人。”她想到這里,居然有一點失望。眼前琳瑯滿目本全可全歸自己挑選。今夜是屬于……名字!他叫什么名字?她突然感到一陣恐慌,她仿佛知道發生了什么。

她撥開舉著商品的大叔的手,飛奔著跑向一棟房子離邊界很近的房子。她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只是她感到很恐慌,預感到有一些事情要發生。她跑的如此快,甚至撞倒了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流浪漢。流浪漢被從人行道邊撞到馬路上,靜靜駝著背站著,差點迎面撞上一輛飛馳而過的馬車。車夫狠狠勒住馬,對兩人破口大罵,但流浪漢只是呆滯的看著她。她無暇顧及車夫和流浪漢。

房子的大鐵門被打開了,院子里停著幾輛馬車,兩個戴著帽子的警察隨意的站在門口大聲的聊天,不外乎是在討論這棟神秘的房子是怎么建起來的,還有一些工資和賊的問題。她稍作停留,有許多警察進進出出房子。“房間里沒有合法證件也沒有違禁物。”一個警察從院子里走了出來,對著門口那兩名警察說道。當他看見她,有禮貌的微笑著說道:“女士,是你報的警嗎,還是你有什么消息?”

不不——不能停留,這里不是我的目的地,她的直覺這樣對她說道。于是她又邁開雙腿,很不雅觀的開始飛奔,連衣裙被濺得骯臟。身后三個警察的對話聲緊追她的步伐,“不,不是她。”“她真奇怪。”第三個警察這樣說道,“我記得報警的是一個禿頭的老男人,我是第一個來這里的……”聲音最終追不上她,被她甩在后面,漸漸模糊。

前方的路況越來越差,所幸她穿的是平底鞋,而不是皮靴或高跟鞋。可以看見那座橋了。一抹黑影如一潭粘稠的油脂,從森林那頭流出來,從橋另一頭蔓延到橋這一邊,它已經跨過那架古樸的橋了,甚至快蔓延到燈柱底下。黑影見她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連忙退回橋另一頭,后退消失的速度與它前進的速度一樣快。

“趕上了。”她倚在已經熄滅的燈下氣喘吁吁,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句話。她覺得非常奇怪,依照往常,在這個時候她應該是要在這里的。難道是我睡過頭了?她一邊把一雙留在燈柱旁的男式皮靴扔到河里,一邊想起在馬路旁碰到的那個穿著灰色大衣,眼神呆滯的乞丐,心里似乎有什么模糊的一團在蠕動。

“希望受傷的只有他。”她只好攤了攤手,一邊祈禱,一邊在黑暗中低下身收拾灑落在地上的工具。但眼睛不敢離開橋面。

Pthree

關于“異類”,那是另一個故事。她很清楚地記得自己為什么要成為守夜人,成為人人心中的“異類”,就像她在黑暗中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火柴放在哪兒。

“那是個丑陋的老兵……”母親面對著爐灶,讓她靠著廚房墻壁站好,母親再一次強調讓她遠離那個整張臉裹在布里的守夜人,“被火燒得可怖……”她只聽話的站了一小會,在確認目前沒有回過頭后,便留下面對爐灶嘮嘮叨叨的母親,把房門拉開一條縫,悄悄溜了出去。

天色近黃昏,路人低著頭,匆匆忙忙回家。老人從道路的一頭出現——他在上游有一棟在河邊的房子,那是漁民贈給他的。他撥動輪子,艱難地讓自己的輪椅前進,臟得變成棕色的布裹在臉上,在腦后多出一大截,不時被風刮起,像是一條染棕的羊毛絨圍巾。她快步向他跑過去,對老人報以一個微笑。

她扶助老人的輪椅,用力地往前推。“我想當守夜人。”她悄悄地說道,聲音微弱如蚊鳴。輪椅咔咔咔地和碎石絞在一起,路人聽到聲音隨即驚恐地避讓。“是嗎?”他的聲音嘶啞而蒼老,像是城里老破待修的機器,咯吱咯吱響。

或許他真的是一個老兵,真的被火燒傷,但他是個好人,我會不在意的,她這樣想到。同時眼前重復的出現那副他用顫顫巍巍,長滿青筋和白毛的手把糖交到她手上的情景:“我不缺少任何東西,缺少的只有時間。”他每一次遞給她糖,總要小聲重復這句話。她覺得這話很矛盾。

他好不容易點好燈。忽而一陣夜風襲來,將燈火擊滅。他受不了大風,劇烈地咳嗽起來,“幫我把……燈點上,太陽要落山了。”她乖巧的點了點頭,拿起掛在輪椅側面籃子里的火柴,踩著燈柱登上去,把燈點上。“每一個晚上都是這樣子。”她靜靜的想著,似乎體會到了老人的孤寂,“他好孤單。這里甚至沒有月光陪他。”

她總是記得應該是有人要來幫他點燈的,卻又想不起這個人到底是誰。可當她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老人總是擺擺手說,“一個男孩,和你一樣大的男孩。他和你很像……”接著便是沉默。

“凱利為什么想要當守夜人?”老人僅在眼睛和嘴巴的位置留了一條縫隙,眼睛的縫要大過嘴巴。嘴巴周圍的布有肉汁和面包羹的印記,老人沒有牙齒,吃不了東西。此時老人正盯著前方看,跟站在他身后的她說話。前面是一拱窄窄的石橋,黑色的河水偶爾沖上沙灘,缺了一塊角的弦月有一大半被原始的森林掩埋。“我覺得沒什么好看的。”“這是我的工作,凱利。”她把手放到他枯瘦的肩膀上,外套底下并沒有裹著布,他只有腦袋裹著布。她想了一會,回答道“有吃不完的面包、糖、肉很好。”

“最初目的可以是為了面包,但最后不要為了面包。這是工作的意義。”他教訓人的口吻死板機械,像是蹩腳的演員在對著稿子念臺詞,但她卻很愿意聽,她覺得他遠遠比母親有智慧。“盡管他用和母親一樣的口吻教訓人,但我還是很喜歡他,因為他給我糖吃,他送我們家東西。他是一個好人。”她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靠在輪椅的背上,陷入思考。“這可能就是為什么媽媽沒有阻止我去找他的原因吧。我沒有和別人一樣強壯的父親……媽媽一個人在幫人做工,養活弟弟、妹妹和我。他是個好人。他會給我們面包、糖、肉。”

冷風又襲來,燈又滅。她只好從回憶中拔出來,登臺點燈。和他一樣,我們都喜歡發呆,想一些事情。他是在想其他的大兵或是他的鋼槍嗎?。現在,在她的心里已經把他和老兵畫上等號,雖然那個老兵的說法是今天她聽母親第一次說。她很清楚母親總喜歡編一些故事來嚇唬她,但她總覺得這個比他是一個怪物或邪惡僧侶的故事更加可信。

“你去睡覺吧。記得明天早上來拿面包。”老人眼睛沒有離開橋面,手卻精確地指向高懸于空的月亮。那只長著白毛,令人惡心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手上的奇怪味道和那干枯毛茸茸的觸感令她感到一陣惡寒,下意識的想要縮回來,但她沒有這樣做。“那是恩人。”她用只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對自己說道,“可憐的老人,又令人艷羨。”

她悄悄地打開門。門從不鎖,因為家中一貧如洗,也沒人會靠近這條可怕的河流。在黑暗中摸索回自己的房間。她自己一張床,弟弟妹妹和母親睡一張,因為她長大了。母親已經睡著了,當她最后蓋上被子的時候,能清晰聞見母親的鼾聲,母親的床只和她的床隔著一張布。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段記憶是她和老人最后的一段記憶,之后發生了什么她已經記不清了。當她醒來,她似乎在一夜間,由一個小女孩變成了令人厭惡唾棄,又不得不尊敬的守夜人。當她步行穿過大道,道路兩旁的人們便要假惺惺地向她致敬,給她遞上禮品。

“那個男孩……”她揉了揉腦袋,夜風讓她變得清醒。“那個男孩是我曾經的好朋友嗎?”她想到青梅竹馬這個詞,那是昨天她從書上讀到的。她知道自己為何要當上守夜人,但又說不出來,沒有辦法表達清楚。“似乎是為了某一種約定。”她模模糊糊有這樣一個印象。

黑色的河水突然沖上堤岸,仿佛有生命一般大口大口的趴在堤岸上喘息。沒有什么異常。“天快亮了。”她能看著潮汐判斷時間。她確認時間后,就開始靜靜地等待看見地平線上第一縷陽光。

Pfour

長夜漫漫,她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咀嚼自己斷斷續續的記憶,即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時間還是過得很慢。

一個把腦袋裹在布里的老人,只露出一雙凹陷的可怕的眼睛。他是老死了嗎,亦或是把火柴交到她手中后,就搬到別的地方安度晚年了?她記不清了。記憶中絲毫沒有他不守夜時候的片段。他們相遇不是在日月相交的黃昏,就是在月亮高升的夜半。每日清晨他的窗臺上總有一籃子給她的食物。

一個瘦瘦高高,喜歡笑,很喜歡自己的男人。他喜歡穿灰色大衣,大衣上有淡淡的煙草味。他是愛上其他女郎,把自己拋棄了嗎?在一夜之間,他消失不見,卻又沒有像故事中所說的那樣,和她狠狠吵一架。她倒是希望是這樣結束的。“他是感到羞愧嗎?”,她記不得他們是如何分手的。

一個曾經和她青梅竹馬的男孩。她對此沒有什么印象。老人說他和自己一般大。老人跟她講過,男孩是他從陰暗小巷子里撿來的。他們……他們應該見過面,至少是在點了火的燈下見過面。或許她就是因為那個男孩才去幫老人點燈的。

母親、弟弟、妹妹,更早以前的人模樣已經忘卻,和他們在一起發生的事情也只剩片段。她甚至對這些事情發生的先后感到模糊,只能通過對所記的事情的清晰與模糊來猜測那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先后。

太多太多無法解答的疑問,她只好放棄解答。

“為什么我不會去在意這些?”她也曾思考過這個問題,似乎根本無法理解一些看到的現象——人們對失去的記憶的恐慌。“這不是很正常嗎?失去舊的,得到新的。”她總是無所謂的對那些不得不和她講話的人那樣說道。

“守夜,長夜漫漫,這是我的職責。這里需要我。”她決心不去理所謂世俗,把職責烙印在骨子里,白日享受奢華,夜晚享受孤獨。一夜又一夜,站在人類的邊境,成為人類之中的異類。

這是一個守夜人,瓦勒諾河邊的守夜人。

最后編輯于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剝皮案震驚了整個濱河市,隨后出現的幾起案子,更是在濱河造成了極大的恐慌,老刑警劉巖,帶你破解...
    沈念sama閱讀 229,908評論 6 541
  • 序言:濱河連續發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現場離奇詭異,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過查閱死者的電腦和手機,發現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閱讀 99,324評論 3 429
  • 文/潘曉璐 我一進店門,熙熙樓的掌柜王于貴愁眉苦臉地迎上來,“玉大人,你說我怎么就攤上這事。” “怎么了?”我有些...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178,018評論 0 383
  • 文/不壞的土叔 我叫張陵,是天一觀的道長。 經常有香客問我,道長,這世上最難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63,675評論 1 317
  • 正文 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辦了婚禮,結果婚禮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還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感情好,可當我...
    茶點故事閱讀 72,417評論 6 412
  • 文/花漫 我一把揭開白布。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著,像睡著了一般。 火紅的嫁衣襯著肌膚如雪。 梳的紋絲不亂的頭發上,一...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55,783評論 1 329
  • 那天,我揣著相機與錄音,去河邊找鬼。 笑死,一個胖子當著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內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決...
    沈念sama閱讀 43,779評論 3 446
  • 文/蒼蘭香墨 我猛地睜開眼,長吁一口氣:“原來是場噩夢啊……” “哼!你這毒婦竟也來了?” 一聲冷哼從身側響起,我...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42,960評論 0 290
  • 序言:老撾萬榮一對情侶失蹤,失蹤者是張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劉穎,沒想到半個月后,有當地人在樹林里發現了一具尸體,經...
    沈念sama閱讀 49,522評論 1 335
  • 正文 獨居荒郊野嶺守林人離奇死亡,尸身上長有42處帶血的膿包…… 初始之章·張勛 以下內容為張勛視角 年9月15日...
    茶點故事閱讀 41,267評論 3 358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戀三年,在試婚紗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綠了。 大學時的朋友給我發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茶點故事閱讀 43,471評論 1 374
  • 序言:一個原本活蹦亂跳的男人離奇死亡,死狀恐怖,靈堂內的尸體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詐尸還是另有隱情,我是刑警寧澤,帶...
    沈念sama閱讀 39,009評論 5 363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島的核電站,受9級特大地震影響,放射性物質發生泄漏。R本人自食惡果不足惜,卻給世界環境...
    茶點故事閱讀 44,698評論 3 348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處隱蔽的房頂上張望。 院中可真熱鬧,春花似錦、人聲如沸。這莊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35,099評論 0 28
  • 文/蒼蘭香墨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三九已至,卻和暖如春,著一層夾襖步出監牢的瞬間,已是汗流浹背。 一陣腳步聲響...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36,386評論 1 294
  • 我被黑心中介騙來泰國打工, 沒想到剛下飛機就差點兒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東北人。 一個月前我還...
    沈念sama閱讀 52,204評論 3 398
  • 正文 我出身青樓,卻偏偏與公主長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敵國和親。 傳聞我的和親對象是個殘疾皇子,可洞房花燭夜當晚...
    茶點故事閱讀 48,436評論 2 378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

  • 凌晨四點的湛江 湛江的凌晨四點和我想象中的有點不同。 和原來想象的靜謐安寧相比,凌晨四點的湛江其實充滿了裊裊煙火氣...
    林玨杏杏閱讀 878評論 0 1
  • (設定來自俄羅斯小說《守夜人》系列,沒看過不要緊,保證沒有閱讀障礙,順便賣個安利。) 01 德米特里在莫斯科守夜人...
    梵用來不知道干嘛的地方閱讀 892評論 0 1
  • 文 / 邁爸 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每讀一本書,我都會想這本書適合他多大的時候看,或者哪個年齡段的孩子應該接觸這方面...
    張是之閱讀 347評論 3 1
  • cpu的制程工藝,從14nm起,進展變得非常緩慢,摩爾定律已經失效了。因為電子隧道效應的存在,公認的晶體管制程極限...
    random_good閱讀 3,466評論 0 0
  • 客觀的講,這次參加IXDC志愿者有得亦有失,莫名得感覺就像平日里做交互設計一樣,帶著目標有導向性的去設計,依舊會因...
    Hilllee閱讀 623評論 0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