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真的有執(zhí)念這種事嗎?曾經我是不信的,后來我才知道,這是真的。
君不見走馬穿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
說起新疆,你是不是只想到了動亂不堪?是不是只想到了野蠻?是不是只想到了危險?
可是,我很想給你講一下我和新疆的故事。
壹五年二月,從南方回來,恰逢春運,大年三十坐著火車回到家,翻地圖時正巧見那一大片黃色,一開始沒那么喜歡那里,想去那里的多半原因是自小許下的要走遍整只大公雞的愿望。
八月末,我背起行囊,獨自一人踏上了開往新疆的列車,對接下來的生活有期待也有擔憂。
歷經了56個小時31分鐘,看著窗外由滿眼綠色到一望無際的黃沙和戈壁灘,我終于從雞頭到了雞尾,走下火車的那一刻,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告別了同車廂的阿姨和大叔,我開始了自己的新疆之旅,沒想到接下來的二十天是我有生以來過得最苦卻也是最快樂的二十天。
到了烏魯木齊的第二天,我打算去天山玩,青旅認識的阿姨想和我約伴,我欣然答應。阿姨52歲,來自湖南懷化,身體硬朗,童心未泯,報名了老年攝影學習班,每年都會獨自旅行,從南方到北地,從雪山冰川到鳥語花香,阿姨早已領略了大自然的獨特風光。
從天山回來后,和我們同房間住的有一個日本的阿姨,還有一個辭職出來旅行的會說日語的小姐姐,日本阿姨和我說了很多,但是我只聽懂了幾個單詞,大概意思就是說我很可愛,問我們接下來想去哪。對阿姨我報以感謝,并且請小姐姐告訴她,我們接下來要去白哈巴,喀納斯和禾木。
問了幾個驢友,他們告訴我,去白哈巴要先去哈巴河辦邊防證,可以在烏魯木齊南站坐火車到北屯,然后北屯有大巴車可以到哈巴河,或者直接坐大巴車到那邊也可以。和阿姨商量了以后還是決定坐火車前往。
接下來喀納斯景區(qū)的三天,我們沒想到我們會這么過。
一開始給你們講過吧,這二十天是我過得最苦的二十天。我們在烏魯木齊買了很多食物,到了哈巴河,我們等著辦邊防證,阿姨找了一個餐館,和一起坐大巴車的一對北京來的情侶拼餐,點了一份大盤雞,那對情侶拿出了他們買的據說是雪蓮茶,請我們嘗嘗,他也不知道真假,但是很好喝。吃完午餐我們又在旁邊的菜市場買了很多水果帶在路上吃。
順利到達白哈巴是在下午的五點鐘,我和阿姨住在當地人開的客棧。看了日落,走到中哈邊境,看看和我們僅有一條哈巴河之隔的哈薩克斯坦。第二天一早,北京時間七點鐘,我們起床爬上了不遠處的山頭拍日出,太陽升起后,村子里也已經炊煙裊裊。下山途中看見的一所北京希望小學,才讓我萌生了要去新疆服務的想法。
十點鐘我們坐著班車去喀納斯,雖然有老驢友說白哈巴到喀納斯可以徒步,但是考慮到阿姨年紀也比較大,而且身邊也沒有熟悉路線的驢友,還是決定坐班車。
在喀納斯我們沒有住在景區(qū)里,我們選擇了不遠的圖瓦村,村子里住的都是圖瓦人,客棧的老板葉爾肯開玩笑地問我愿不愿意留下,他可以給我介紹當地很有錢的小伙子,我說那我考慮考慮吧。
由于對喀納斯的限制,景區(qū)里的食物都是外部運進來的,所以很貴,我們從烏魯木齊帶來的食物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在吃與不吃中糾結了很久,阿姨最終決定買一份牛肉和面都屈指可數的牛肉面,我還是忍忍吧。新疆和北京時間有兩個小時的時差,我們填飽肚子坐景區(qū)里的班車去喀納斯湖,晚上聯(lián)系了兩個廣東來的姑娘,約好第二天六點出發(fā)一起拼車去禾木。
六點鐘的喀納斯冷的徹骨,月亮還高懸在夜空中。我們一路向東,神仙灣,臥龍灣,月亮灣,喀納斯最美的三灣。
終于到了禾木景區(qū)門口,廣東的小姐姐給了我一小包餅干,我吃了一片,剩下的給了同樣沒吃早飯的阿姨,坐著班車進了禾木村,一下車就看見一個早餐攤子,終于吃到了這幾天以來唯一一頓正常的飯,感覺五塊錢一小碟的花生很貴,只能和聊的很投機的新疆大叔蹭吃,或許是真的餓了,或許是很感動吧,并不喜歡吃花生的我,居然吃了一個月的花生。
結束了禾木的行程,接下來我想去可可托海,阿姨想去伊犁,而兩個廣東小姐姐想去魔鬼城,我們決定先到布爾津,然后各自開始自己的行程。
給了青旅的老板80塊,送我們往返于縣城二十公里外的五彩灘。
回來后聽老板說布爾津的夜市可以去轉轉,我們又馬上出去,阿姨和兩個小姐姐點了烤魚,這布爾津的烤魚呀,由于是冷水魚,所以肉質特別嫩,而且烤制之后連魚刺都是酥酥的。
雖然很不舍,但是第二天一早,還是送走了阿姨和小姐姐。
走的時候和青旅的姐姐說,很喜歡布爾津,很寧靜的小縣城,很舒適。姐姐說那你留下給我做義工吧,你就可以再住一陣子了,我說不行啊,我還要回去上學,以后吧,我會再回來的。
沒想到,一語成讖。
或許,你相信緣分嗎?總感覺我們遇到的所有人,經歷的所有事都是冥冥之中定好的緣分,所以有人說,所有的陰差陽錯,都是久別重逢。
吐魯番很干燥,蒸發(fā)量很大,去庫木塔格沙漠的時候,偶然見到一片葡萄園,維族的大叔一家人在摘葡萄,大叔邀請我和他們一起摘葡萄,走之前還送了我兩串葡萄,很甜。
大叔聽說我要去庫木塔格,他告訴我讓我跟著他,不需要門票的,果然。
從鄯善回到吐魯番,第二天去了交河故城,下了車還需要走幾公里才能到故城遺址,路上還遇到一個維族大哥,特意停下車拿了一大串葡萄給我,告訴我很甜,吃吧,我要給他錢,他說是送給我的,不要錢。
然后一個維族的大爺,開著電動小車,告訴我他帶我去故城,走過去很遠,他送我過去,還特意告訴我不要錢。
所以說啊,你若帶著善意靠近這里,它也會以善良回報你,都說孩子的世界最純凈,那是因為他們的眼里滿滿的全是純善啊。
新疆,它只是偏遠,它不可怕。新疆的人也不是野蠻,只是民族文化有著沖突,讓我們對他們有了誤解。
我是帛燼。帛是絲綢的意思,灰燼的燼。
我在新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