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一年級的教師中,最受關注的是兩位年輕女教師,Miss宋和Miss楊,她們都剛剛大學畢業,比學生們大不了幾歲。Miss宋教語文,Miss楊教英語。
Miss宋的初次亮相給許多女生留下了深刻印象。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優雅的腳步,纖細的身材,人還未走上講臺,就已經引起女生們的悄聲贊嘆。
款步至講臺中央,面對一雙雙新奇的眼睛,Miss宋竭力克服自己的羞澀,開始了事先構想過千百次的開場白。她音色優美,辭藻清麗,娓娓道來,學生們很快聽得入了迷,越發全神貫注,將目光定格在Miss宋的面龐上。
Miss宋講著講著,忽然發覺教室里安靜得有些詭異,只聽得到自己講話的聲音和若有似無的回聲。她將由于緊張而刻意放空的目光收回,鼓足勇氣向臺下望了一眼。這一望可不得了,她發現所有的眼睛都在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她,亮晶晶的,好像無數支強光燈聚焦在她臉上,照得她頭暈目眩,烤得她發紅發燙;又似無形中織就的一張網絡,密密麻麻絲絲入扣,將她籠罩在正中央,無處遁形無可掙扎,窘迫得將要窒息。
Miss宋緊張的情緒幾乎演化為恐懼,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如同蜻蜓薄薄的翅翼,在風中不由自主地顫抖。
坐在前排的筱婷和思嘉都感染了Miss宋的緊張情緒,暗自為她捏著一把汗。她們體貼地低下頭去,以免觸碰到Miss宋尷尬的目光。
Miss宋愈是想表現得自然得體,表情和聲音卻愈是不聽使喚,偏偏與她的意志作對,呈現出慌亂不安。她越是暗示自己不要緊張,喉嚨竟越是發緊,原本流暢的說辭變得磕磕絆絆,到后來連自己也不明白口中在說什么,只得戛然而止,留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筱婷和思嘉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們噤聲靜氣,內心急切地期待著Miss宋及時轉移話題,好將這難熬的時刻快點度過……
好容易熬到下課鈴響,班上所有的人,從臺上到臺下,都松了一口氣。
Miss宋帶著逃脫的心情離開了囚籠樣的教室。同學們也如同被解禁了一般,紛紛議論起來:Miss宋這是怎么了?
“她太緊張了,”程思嘉笑著說,“到最后好像都失聲了。”
“畢竟是她作為老師的第一堂課啊。”許筱婷理解地說,又贊道,“我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整個人都有一種美感。”
“嗯!”思嘉表示贊同,“她的身材也超級好!像模特一樣!”
如果說Miss宋是淡雅的丁香,含蓄,溫婉,那么Miss楊則是鮮艷的玫瑰,明麗,活潑。
Miss楊的第一堂課非常成功。她身著修身職業裝,步伐敏捷,像旭日一樣朝氣蓬勃。她落落大方地站在講臺中央,美麗而明亮的眼睛環視四周,輕而易舉地掌控了全場的氣氛。自我介紹時,Miss楊談起來到這所學校任教的原因——為了愛情。她和男友在大學里相識相戀,為了避免畢業分手的厄運,她主動放棄了讀研的機會,和男友雙雙來到這座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下課后,班上的同學們都將Miss楊的愛情故事視為佳話,羨慕他們出雙入對的浪漫,尤其贊美Miss楊為了愛情甘愿做出犧牲。
許筱婷問程思嘉:“如果你是Miss楊,你會為了男朋友放棄讀研,為了愛情去一個陌生的城市嗎?”
思嘉點點頭:“應該會吧。我覺得兩個人相愛就要在一起。你呢?”
許筱婷想了想,說:“我也許不會為了長相廝守而放棄自己的前途。”
下一章:《瞬時花開》|7.雙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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