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新春佳節讀完這本《協和醫事》,而恰好這段時間是2019-nCoV的傳播期,讀這本書讓我能體會到一位醫生的不易。
協和醫事,在讀時有一種感覺,它并非單純的一本傳記,似乎在喚醒我對各個專業的認識,如洛克菲勒基金會對協和的建立與否以及教學理念,甚至目的以及收益的四次考量,本著一開始的通過醫學讓中國這個古老的國家對西方能更加親近。而醫學并非單純的治病救人,在開始,洛氏基金會想通過醫學傳播培根科學以及歸納法,在中國開啟新科學。而20世紀處的中國是動蕩的年代,政府的無暇管理帶來了一系列方便操作,貼近中國古老傳統的建筑拉近了民心。龐大的夢想需要雄厚的基金,然而面對那樣的時代戰爭帶來的匯率波動,優質的教育需要教育人員沒有社會煩惱等,基金會與中國協和代理人也不得不做出一次次的爭辯與妥協,基金會不得不放棄上海成立另一個醫學的計劃。也最終因洛克菲勒二世的堅持讓協和成為當時的醫教研中數一數二,且是世界認可。而對比現在需在約翰霍普金斯獲得世界認可,這讓人不得不感嘆國內的政治與時局的人事動蕩以及技術唯上主義使得協和衰弱是多么惋惜。
當時的協和因有美國頂尖大學的支持如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哈佛大學與洛克菲勒醫學院、研究院等的教師支持,萬里挑一的高質量學員,乃至幾乎可為一個獨立社會體系的教學、醫療、研究的環境,幾乎沒有任何社會煩惱。在那樣的環境里,八年制長學制的學生埋頭學習;實習醫生后又名醫導師的教學引領,幫助他們夯實基礎,體驗到何為以病人為中心,向病人學習的氛圍;學習最先進的醫學制度住院醫生制;多專業多層級的內科大查房;讓這片土地上誕生了多次獲得世界第一的名聲,也讓當時的他國認識到遙遠的東方有北京協和。
當時中國也是一片理想的實驗基地,在中國出生的美國學生蘭安生,他幫助中國也幫助協和創立了公共衛生學,并影響了一批批從事公共衛生的醫師。也在這里留下了一句話一盎司的預防勝過一磅的治療以及在他這里看到了本土化即世界化的縮影,因地制宜,以當地的文化作為背景與基礎傳播自己的公共衛生,這不僅需要做人的圓潤,更需要清楚知曉中國文化關系,以及慈悲。
而最后的最后作者也不免在悲傷,醫學院的合并重質量還是重數量之爭,技術的進步帶來醫師的迷失于狂喜,還有醫生的心不在焉。似乎他們都已經忘記了曾經的驕傲,江湖的傳說,協和醫生的醫學的深入與廣度的專注、獨立精神的內省、以病人為中心的慈悲。而這也并僅僅是當代協和的問題,也是每所大學的問題。
從協和的病歷包管中我知曉,作為人來說,首先是完整的歷史記憶,完整的社會心理面貌,以及一顆熱忱的心十年如一日的向病人學習。因為技術的進步帶來的便利不會削減不會消除的是作為人,成為人群的那種氛圍。在那里不由自主且心向往之的行動與念頭理想,是我看到醫生時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