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最后我們終會明白最好的愛還是給自己

我不在A大城市的日子里，黎樂樂早已經帶著李老頭的錢，停了手機，斷了所有一切能聯系到她的方式。

我知道她去哪里了，這個傻丫頭，她也許不去看一眼沈白，她一定會后悔一輩子的。我想年輕的時候，放縱自己是沒有錯的，因為我們還有放縱的資本，是么？

可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想過她就這樣離開了，李老頭會不會不放過她，而沈白又會怎樣看她，這一切的后果不知道她有沒有考慮過。考慮過那又怎樣，難道就會因此而停住她的腳步嗎？

很多年前，從她放棄沈白的時候，我就知道黎樂樂是一個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她不像我一樣，一直猶猶豫豫，一直畏手畏腳，一直被命運操縱著。

直到李老頭的電話打到我這里，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在電話那頭吞吞吐吐地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黎樂樂什么時候回來，我也聯系不上她呀？我怎么和他說，難道說。黎樂樂去找她的前男友了？

李老頭知道從我這里也打探不到什么，無奈地說道，我也沒有別的什么意思，就突然好好消失這么久一點音訊都沒有，有點擔心。

末了，說了一句只有我能聽懂，我能聽得見的話，只要她能回來，我也就不計較什么了。

掛完電話后，我愣了好久，沒想到這個李老頭并不是我們所有人想象中的那么無情，相反，他很有人性，他只希望黎樂樂還能知道回來，不管她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他求的只不過是簡單的安穩。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黎樂樂在沈白的身邊足足待了三個月，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甚至我都想好了如何向李老頭解釋的時候，黎樂樂卻一身疲憊不堪的模樣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的眼睛瞪得像兩只銅鈴般大。黎樂樂都懶得看我一眼，直接豪氣地把包扔在我的跟前。

黎樂樂大手一揮，去，快給姐姐整兩個燒烤過來，在他那里天天吃什么山珍海味快要膩死我了。

我用兩手捧著臉，扮一副八卦樣，什么，山珍海味？你們到底怎么樣了啊？這幾天，我很好奇，你是不是這次回來，準備徹底和李老頭說清楚，然后你和沈白遠走高飛？

黎樂樂全程都沒抬眼看我，你想知道嗎?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就跟小雞啄米似的，拼命地點頭。

那好，給我弄燒烤去，外加一杯加冰的果汁。

我幽怨地看著黎樂樂，坑人也不帶她這樣的。我扮作痛苦狀，灰溜溜地去買了。

黎樂樂很是滿意地看著我被她蹂躪的模樣，大口大口地啃著烤雞翅，喝著果汁。還不忘說，還是路邊攤好吃，嗯嗯，不錯！！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我面前的果汁，我一口都沒動，就一直那么直直地盯著她。

好久好久，我都要哭了的時候，黎樂樂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用紙巾擦擦嘴，伸了伸懶腰。大聲說，琴天，恭喜我吧，我終于，終于徹底放下他了。真的，這次是真的了。

我看著黎樂樂眼睛里透露著純凈的東西。那一瞬間，我居然有點相信黎樂樂說的話了。

沈白出一場很嚴重的車禍，腿部差點被截肢，不過幸好搶救及時，才保住了他那條腿。那段時間，沈白就像遇到眾叛親離似的，大家都像躲避瘟神一樣躲著他，就連他的女友都借口工作忙就匆匆離去了，身邊剩下唯一的溫暖居然是一個月幾千塊的護工所給的。

說起那段時光，沈白滿心都是說不出的苦澀。就在這個時候，黎樂樂來了，一副老媽子樣伺候著他，伺候他吃飯，睡覺，洗澡等等，還要是不是接受沈白無理取鬧的脾氣，還要安慰他，讓他積極樂觀，重新振作起來。

黎樂樂想起那段時光，她說她居然沒有一點點抱怨，她說她反而覺得很理解，所以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后來慢慢相處久了，黎樂樂說，感覺他們之間沒有那種剛開始的尷尬，他們相處的很融洽，但不是情侶之間該有的，反而像親人之間的。

她說從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我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是真的過去，但是我卻一點也不難過，真的。后來，我想了想，也許這會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吧！

后來，等到沈白完全康復了，黎樂樂才離開。離開的時候，沈白家人很是感激黎樂樂，可就是沒有說一句留下的話，他們拿出一沓錢，說是給黎樂樂這么久照顧沈白的費用。黎樂樂笑著，什么也沒說，直接扭頭就離開了。

多年以后，當黎樂樂看到沈白和女友的結婚照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絲毫心痛的感覺，感覺這只不過是遲早的事。

黎樂樂說，她這一生只有一次愛，用完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更何況還是對同一個人，她苦笑著說，還不如好好愛自己，好好愛該愛的，值得愛的人。

黎樂樂坐在街頭，從包里抽出一支煙來，緩緩地吐出一圈圈煙霧，樣子極是嫵媚，撩人。

她看著前方來來往往的行人，說，這世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每個人都有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有的人這輩子執拗于金錢，有的人執拗于名利，有的人執拗于對與錯。而我執拗于感覺，當然還有人執拗于愛情，就像甘城西，琴天，城西還在原地等你知道嗎？

我扭過頭，裝作聽不見她說的話，我一遍遍告訴自己，甘城西，所有關于那個男人的事都已經與我無關了，我只愛著陸陌，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都是。而他只能等小尾，等小尾回來，這是我們每個人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