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陽光透過賓館廉價的窗簾,照在我臉上。
我迷迷糊糊醒來,翻身去拿床頭的手機,突然僵住了。
一個女孩靜靜地蹲在我床邊,平視著我,長發,白衣,滿身血。
“又來了!”我憤怒的想大喊,但是,我動不了。
墻上的電視機自動打開,沒有聲音,只有畫面。
全是血。
地上是一灘灘的血水和撒亂的血腳印,墻上是噴濺的血印子。
一個十多歲的男孩正指點著一胖一瘦兩個小伙子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走廊上的血泊中倒著一個中年男人,臉朝下,身上應該扎了無數刀,睡衣破爛不堪,被血浸滿了。
樓梯上躺著個女孩,長發,白衣。
我奮力把眼珠瞪向床前那個女孩,“不是你吧!”我瘋狂祈禱。
女孩跪了下來。
我崩潰:“啊!為什么要來找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我聽不見你們說話!我幫不了你們!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好不好!”
一陣風吹來,女孩消失了。
我費力坐了起來,大喘一口氣,擦了擦嚇出的汗,強忍著惡心,決定忘記這件事。
簡單洗漱后,我來到樓下的餐廳吃飯。餐廳的氣氛很古怪,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心不在焉地拿起菜單。偷聽到隔壁桌正吐沫橫飛地說一個法官家的滅門慘案,最后由于女兒奮力擋在小兒子的房門前,使他家十幾歲的兒子活了下來。“這么狠,一定是這個法官之前判案得罪了人吧。”有人猜測。
十幾歲的兒子?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畫面,感覺有什么不對。算了,我搖搖頭,告訴自己只是來出差的,不要多管閑事。
小地方就是有一點事就立刻鬧得滿城風雨。整個上午,都會看到三兩成群的人湊在一起交談著什么。即使我不關心,消息還是源源不斷得傳入耳。
到了中午,聽說破案了——是這個十多歲的兒子雇兇殺了自己家人。
大家都震驚了。
工作結束,回到賓館,拉上窗簾,坐在電視面前。“你放吧。”我對著空氣說。
電視又一次自動打開了。
一個女孩,從小被重男輕女的父母時不時的辱罵。當她長到十多歲,父母生了個男孩,視若珍寶。由于男孩是超生,為躲避檢查,常常要把他送去親戚家,男孩不懂事,哭鬧著不愿離開,父母強忍著心疼把他送走,轉身又把怨氣出在了女孩身上。后來,為了培養男孩考大學,父母把他送到鄰縣一個重點中學,并勒令女孩輟學去鄰縣全職照顧弟弟。
畫面如同快進,直到女孩發現了兇手,拼命把男孩推進房間,并擋在門口,心口被扎上一刀。畫面戛然為止。
“我什么都幫不了你。我試過。但沒人相信我可以看見你們。他們說是幻覺。”我哀傷著看完,在心里說。空氣凝結了一會,又一切如初。
我收拾行李,退了房,坐上臟兮兮的長途小巴,顛簸著奔向下一個出差地。
“嘿,你們知道嗎,那個小孩招了,是因為他姐姐不讓他打游戲,他爸媽也罵了他,他才在網上雇兇殺的人。”車上有人大聲說。
“他說他爸媽一直把他送人,只把姐姐帶在身邊,根本就不愛他。”
“聽說是用他自己壓歲錢付的定金,4萬多。壓歲錢比我一年工資還高,他還說他爸媽不愛他,哈。”
各種消息匯集起來,令全車唏噓不已。
我眨眨眼,看向窗外。
或許,我可以寫下來。
END
? 我是至心
? 一個嘗試用寫作保持自省的初學者
? 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