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唯昭有意等我,怎么避而不見?
“你有意躲我是嗎?”陸唯昭陰沉怒顯,劈頭蓋臉投過一句重錘。
我張口難辨,默然答道“沒有。”
看到我手里的禮物,欣喜掩飾不住。
“送我的嗎?”
“當(dāng)然不是。”羅南快人一語。
我注意到某人的臉黯然、失色。隨之一秒調(diào)整如常。
“知道你也沒這么好。”看不出表情的陸唯昭,不咸不淡道“明天我來接你,我要看你穿那件衣服。“
“好。”
陸唯昭離開。
“他有送你衣服嗎?”羅南好奇心驅(qū)使。
“恩。”
“明天我看看。”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我想讓別人笑,別人還不笑呢。”
第二天,磨磨唧唧收拾整理自己,猶猶豫豫穿上了那件衣服,女漢子與連衣裙第一次聯(lián)系在一起,鏡子里的自己變得自己都快不認(rèn)識自己了,再三打氣,走出大門,我知道他在。
他筆直佇立,彼時還早,陽光初露頭角,一片金黃爬上他寬闊得背,柔和了他的背影,他的手,沒有被煙盒占據(jù),沒有被打火機(jī)打擾,雙手自然下垂,安安靜靜的看風(fēng)景,背著我,等著我。
我注意到他穿的與以往有點(diǎn)不太一樣。藍(lán)白條紋短袖,灰色棉麻休閑褲,簡單組合,與平常沒什么不一樣,但是似乎多了幾分正式的感覺。
許是聽到我的走路聲音,陸唯昭一度一度轉(zhuǎn)過身,然后,許久,不動聲色,不發(fā)一語。
我恍然以為哪里有所不妥。
“不好看嗎?”
“挺好的”他簡短評價,轉(zhuǎn)身就走。不知道哪里招惹他了,步伐神速,步調(diào)頗大,我有點(diǎn)跟不上。
我發(fā)動小碎步,他有意收斂速度,我跑著幾步跟上與之平行。
“今天實(shí)行‘三日之約’第三天。”陸唯昭開門見山開宗明義。
“好。”
彼此噤口不言,就像是,我與他約定俗成的相處模式。
不得不說縣城彈丸之地,轉(zhuǎn)身就見你,不是你就是他。
不認(rèn)識的少數(shù),認(rèn)識的居多。
蒙詩憶溫禾。就在這里。不偏不倚。方位正前方,距離十米不足。
彼此自然跨出幾步,近距離,對話。
“冰蕊,男朋友陪你逛街啊?”溫禾轉(zhuǎn)了性,變乖巧了嗎?
“噢。”我無心應(yīng)付,也懶得解釋什么。
“呵呵,我不也一樣?”溫禾一向都是小人得志的小樣。
懶得理她,懶的看她,陸唯昭酷酷又默契的完全把他們化作了空氣,一閃而過。
“對了,今晚飛主流不要遲到喲。”溫禾一直自言自語中。
“不會的。”
“那也得看身邊這位的吧?
“當(dāng)然不會。”陸唯昭看風(fēng)景的眼睛收回來,意欲客氣的回復(fù),還是為我的面子爭面子。
陸唯昭不問,我不說。
不知不覺到了晚霞隱去,他一句“我累了,先走了。”明擺的故意,丟我在飛主流不遠(yuǎn)處的品茶一處。我到的時候,溫禾早已主人家的架勢擺著。
桌子滿滿食物已備好,只待人員聚齊就開動。
“冰蕊,果然遲到了。”溫禾瞇眼帶笑,我不覺后背寒風(fēng)沉沉“罰酒吧。”
“我喝吧。”霍越。
“我喝。”我當(dāng)仁不讓。
一杯強(qiáng)忍下肚。
夠嗎?
蒙詩憶為什么不動聲色的一杯吞入,收入囊中?
“你是為誰喝的啊?”溫禾問蒙詩憶。
“自己。”
“不是戒酒了嗎?”溫禾。
“我雖然先冰蕊一步到,但是與你們相比,也是遲到了,我甘愿受罰。”溫禾這是唱哪一出?
見蒙詩憶沒動作。
溫禾主動“詩憶不代我喝嗎?”
還有這樣鼓動英雄救美的呢?
趕鴨子上架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蒙詩憶果斷豪飲而盡。
“真是我的好男朋友。”溫禾眉開眼笑,張口稱贊。
“冰蕊,你男朋友有詩憶這么好嗎?”溫禾作為話題制造者,‘蓄意挑釁’一向玩的得心應(yīng)手。
“不知道。”
“你身上的衣服是男朋友送的嗎?”溫禾何出此言?
張口閉口‘男朋友’,敗壞我名聲,阻礙我桃花。“是。”我坦蕩一言解之。
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這么得意的時刻,溫禾就一杯又一杯的放在嘴邊就要喝下去。
只是每次都是身邊的蒙詩憶順勢拿走下咽了。
“溫禾,你別喝了。”霍越。
“我沒有喝,是詩憶幫我在喝。”溫禾還不糊涂,還那么清醒。
見縫插針的溫禾自己獨(dú)吞一杯。
“冰蕊,你要誰幫你喝都可以,咱們比賽誰先倒?”溫禾鬼點(diǎn)子頻出。
“別鬧了。”蒙詩憶發(fā)話了,亦像發(fā)怒了。
“你是怕冰蕊喝太多酒不好,還是怕有太多人愿意為她喝酒輪不到你啊?”溫禾酒喝了多少,我不知道,思路倒是清晰有條理。
蒙詩憶緘口不言,是不可理喻嗎?
少頃,答復(fù)“不關(guān)她的事 ”蒙詩憶。
“不關(guān)她的事?天下就沒有事了?”溫禾好激動,好有情緒。
胃里一口上涌,我彈跳座位,也正有意借此離場,一直旁若無人的陸騏騟“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用。”
蒙詩憶追過去“冰蕊。”
“不用你管。”
這都是為什么?這都是什么事?
因?yàn)殛懳ㄕ眩稍姂浀亩Y物未可及時出手。
是我嗎?我要蒙詩憶承受那么多無謂的憂傷和煩惱?
第二天,早早的我。我照著霍越說的地址找到蒙詩憶的家。
“對不起。”淚腺不發(fā)達(dá)的我,忍不住眼眶溢滿水汽,搖搖欲墜,終于,脫框而出。
他笨拙的手捧起我的臉拭去多余的淚水。在我又一次“對不起”的時候,依然認(rèn)真凝視雙眼,暖眉暖眼“沒關(guān)系。”
“我不想讓你不開心,不想看到你難過,不想看到你臉上掛一絲憂郁,”看到蒙詩憶散落一地的酒瓶子,零零整整,淚就要那么沖動的再次沖出來。
“不喝了,不喝了,我答應(yīng)你,答應(yīng)你。”蒙詩憶眼眶泛紅,止不住的搖頭,動作激烈,情緒激動。
他握住我的手,暖至,心底。
“你的生日禮物。”
“我什么時候打開看?”他喜形于色。
“什么時候都可以。”
“那我現(xiàn)在打開可以嗎?”為什么總是那么頷首低眉?
“恩。”我說“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
“都喜歡。”他還沒打開,就開口喜歡。
他凝眸一刻,怔怔的看我。
“不喜歡?”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不敢相信。”
“我也不敢相信。”
“為什么?”
“你為什么?”
“謝謝你的好。”
“謝謝你的好。”我也說。
“那你認(rèn)為是我對你的好多還是你對我的好多?”
“我對你的不好多過我對你的好。”我看著他“你對我的好比我對你的好多。”
“我可以戴上嗎?”他征求性的問我。
“戴啊。”
“你可以幫我戴嗎?”怎么就那么低眉順眼呢。
“我···。”可以嗎?
他小心翼翼的背向我,等待我的行動。
我鼓足勇氣小心翼翼笨拙的將我的禮物附帶在他的脖子上。
“我什么時候可以摘下?”
“不想戴的時候。”
“那只好一直戴著了。”蒙詩憶哀而不傷,更多的是得意的甘之若飴。
“怎么樣?”他雀躍的正臉給我看,開心的就像搶到糖的小孩子。
“挺好的。”
一時眉目交匯震懾我心。
收回視線,作左顧右盼態(tài)。
“有多好?”
“好上加好。”
“好上加好是多好?”
“好像你要遲到啦?”我看到時間不早了。
“好吧。”
速度收拾快速出發(fā)······
毛青青打電話要求見面。
老地方。
當(dāng)時的我,距離不足百米,于是相見很快。
“昨天是陸唯昭的生日,你好像不知道?”毛青青直奔主題。
我不知道,沒人讓我知道。
“噢。”除了這樣,我還能做什么。
“昨天也是你某位朋友的生日是嗎?”毛青青。
“是。”
“陸唯昭本來是計劃和你一起過生日的?”
“抱歉。”
“你應(yīng)該對他說。”毛青青臉色語氣皆不佳。
隨之拂衣而去,留我一人空悲。
讓我不見陸唯昭的是你,怪我不見陸唯昭的也是你?
我是招誰惹誰了?
陸唯昭的手機(jī)一直無法接通,三次作罷。
八月,通知書到了。
蒙詩憶問我“什么時候走?”
“9月1日”
“我可以去送你嗎?”蒙詩憶。
“可以。”
“可以陪我去照大頭貼嗎?”蒙詩憶的要求問出口。
我的問號寫在臉上:“你不是不喜歡大頭貼嗎?”
“我喜歡跟你一起照。”
單人雙人,大大小小,照了好多張。
最后取出來的時候,蒙詩憶主動分配數(shù)量。
我注意到他手里的我的單人照比我手里的我的單人照多,我手里的他的單人照比他手里的他的單人照多得多。
下章再見《曖之傷,殤之愛》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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