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影》第四章 歸途遇險(二)

陳洛回到家那天,天下起了大雨,江上迷迷茫茫一片,看不到前方任何東西。雨中行進的船只,在江風(fēng)中來回搖晃,很少坐船的陳洛,感覺心里有點憋悶,抬起頭來,天空有兩只飛鳥經(jīng)過,鳴叫了兩聲,向后飛去了。

老船家憑借著多年的掌舵經(jīng)驗,賣力的搖著。陳洛這幾日趕路,日圓仍勞頓,此時感覺有點困,斜靠著一塊木板網(wǎng)站前面的江霧。

江上掛起了風(fēng),江水開始洶涌,船顛簸的厲害,好在船家也是一把好手,大家都還沉得住氣,船就這樣蕩蕩悠悠的一路行進。

突然,遠處傳來吵嚷聲,只聽得四面有大批人怪叫著讓船停下來,聲音由遠及近,眾人一聽船已經(jīng)被人包圍了。老船家和大伙這時候有點慌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遇到了強盜,雖然平時遇到強盜的情況是有,但都是三兩個之多,遇到坐船的都是一些青年漢子大家一起抵抗,還可嚇走他們。今天聽這陣勢,來了不少人。

船家告訴大家可能遇到了強人,船上的人聽了,都愣神,大家議論紛紛,聽這陣勢,強盜不在少數(shù),何況又在大霧中,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想找?guī)褪侄加悬c困難。好在船家經(jīng)驗也算豐富,慌亂中仔細辨別了一下四周,告訴大家,估計是飛云山的人來了,大家坐好船,我繞道看能不能避開。大家聽了也是無計,只得任憑船家意思辦。

船向著聲音小些的地方駛?cè)ィ見^力劃著,江上大霧彌漫,聽聲音越來越近,眾人心里著急,不停催促著船家,一會就劃出好幾里,好像漸漸甩開了那些人。大家聽著后面沒有聲音了,稍稍寬心,眾人倒都松了一口氣。

正當(dāng)大家以為已經(jīng)避開了那些人,突然,四周又響起了喊聲,人群又追了過來,在后面喊著讓船停下來,眾人聽了,頓時驚恐起來,再次催促船家開船。

大霧依舊彌漫,陳洛早已暈船,吐了好幾次,這個時候倒一點都幫不上忙。正當(dāng)大家驚恐萬分,這時從斜刺里劃出一只小船,擋住了去路,船家卻應(yīng)聲向下倒去,大家都沒看清是怎么回事,老船家已經(jīng)栽倒在船甲板上。

“老東西,讓你停船為什么不聽”對面船上一人吼道。

船上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拿著扇子,看起來書生打扮,留著兩撇小胡子,顯得不倫不類。一個船夫,一個是個幫手。船上人人自危,蜷縮在一起,沒人敢說話。

那書生打扮的拿著扇子,輕輕扇著,向船上的人掃視了一圈,輕咳了兩聲,然后折起扇子,向船上得人說到,“各位,不要害怕,我們是飛云山的,只因近期我們聽到一些風(fēng)聲,說是此處比較混亂,常有強人打著我飛云山的旗號出沒,擾得民心不安,所以為了保一方平安,我們飛云山義不容辭”

那書生說的有點激動,說完了還不忘假裝咳嗽兩聲,只聽他又繼續(xù)說道,“為此,請大家放心,以后過此水路,我們飛云山的人會保護大家,但是,需要大家的一點付出,只需要每個人交十文錢給我們兄弟辛苦費足可”聽著那書生一陣娘娘腔似地的怪調(diào),陳洛倒有點樂了,不僅發(fā)出了幾聲笑。

此前追客船的船都劃了過來,每條小船上都站著五名壯漢,手里拿著刀、棍,嚇得眾人都不敢說話。書生聽到有人笑他,循聲在船上掃視了一圈,看到了陳洛,揮了揮扇子,意思讓船上的人給點顏色看。

四名壯漢應(yīng)聲上了船,向陳洛走去,陳洛不識水性,剛加上吐瀉不止。勉強撐起身子,過來那幾人不由分說,沖著陳洛一陣拳打腳踢。

船主人經(jīng)常在這一帶跑船,也見得些許世面,這時候站了起來,向那幾位作揖道:小的們都是貧苦人家,請大爺高臺貴手,饒恕小的們。

“老家伙,少給我廢話,再說我廢了你”旁邊一人說到,“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今天是給你們打個招呼,下次遇到可別怪我們沒有提醒你們”

“你們這樣做就不怕官府嗎?天理何在”陳洛直起身子,坐在甲板上,向那些人說道。

“你要天理是吧,告訴你,我們就是天理,不是我飛云山的人在這一帶,你們那有安生日子可過,別不識抬舉”那書生模樣的說道。

“乘此亂世,竟然做的此事,還巧舌如簧,真是不知羞恥”陳洛憤怒到。

“小子,看你也是個讀書人,你是哪里人士?敢在我面前這樣說話的人,你可是第一個”

“是哪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陳洛今天已經(jīng)急得你了,以后別讓我看到你們”陳洛嚴重怒火叢生,死死盯著這些人。

那書生突然臉色一變,心中一尋思。急忙問道“你剛才說你叫什么?”

“做不更名,站不改姓,我叫陳洛”陳洛說的異常堅決。

“這......”那書生顯得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好在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做了個手勢,吩咐開船,船臨走的時候,那書生略回頭瞟了一眼陳洛,眼神中發(fā)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這時候,圍在小船周圍的船都很快散去。江上又恢復(fù)了平靜,圍在云霧中的小船,像天地間的浮萍。

江上一陣寒風(fēng)襲來,陳洛打了個哆嗦,抬起頭來,才發(fā)覺剛才竟然做的是夢。

剛才的夢境說明了什么,陳洛很奇怪。對方的眼神所表達的某些意思雖然現(xiàn)在不得而知,但是他知道,他們對自己有所忌憚,他首相想到了自己的父親,父親一生廣交朋友,生意廠遍及全國,人脈之廣令他十分佩服。

雖然小的時候他和父親交流甚少,一年到頭甚至見不到幾次,逢年過節(jié)別家團聚的時候,只有他和母親在幾位叔叔家一起度過,有時候他還問母親,是不是父親不要這個家了,母親總是摸著他的頭說,你父親置身在外打拼,養(yǎng)活這個家不容易,你要懂得,等你以后長大了,慢慢就會理解你父親了。

雖然那時候母親的話讓他心里安慰很多,但是看不到父親,陳洛還是很不開心。

十五歲那年,父親親自送他到京城一所大學(xué)堂去讀書。那時候生活也寬裕,但是陳洛病沒有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樣揮霍,母親教他勤儉、持家的道理他從小就記得,再加上他勤奮好學(xué),這也讓他養(yǎng)成了異于別人的優(yōu)秀之處,深得學(xué)堂老先生喜歡。

周圍漸漸亮起來,陳洛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太陽快出來了。鎮(zhèn)上的房屋已經(jīng)看得清楚,鎮(zhèn)上的碼頭清晰可辨,只見上面整齊地站著一排家丁,后面兩輛馬車停在路邊,岸上的人看見船只即將靠岸,都高興起來,揮著手叫“夫人,夫人快看,少爺,少爺回來了”。

陳洛看清是母親和家里的仆人,不僅悲喜交加,剛才的事情也忘記了大半。

家仆早已在近碼頭邊等候,船還沒靠岸,陳洛已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岸,旁邊的人過來扶他,被他擋了一下,陳洛見到母親不僅心頭一熱,一股淚水已流了下來,

“母親”陳洛叫著。

“洛兒,你總算回來了...”陳母說道此已經(jīng)哽咽,趕緊用手絹擦了擦眼角。

“母親,讓您受苦了。洛兒回來遲了”陳洛眼角有點濕潤,不過強忍住了。

“我兒回來就好”陳母說道。“洛兒,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神情憔悴”陳母此時注意到陳洛全身,驚奇的問道。

“沒事的,母親,暈船。所以有點不舒服”陳洛勉強笑道。

“哦”母親半信半疑的看著陳洛。

“夫人,少爺,江邊風(fēng)大,還是回去說吧”旁邊何管家提醒道。

“好,先回去說,洛兒就和娘坐一輛車吧,很久不見我兒,我兒長大了”陳母慈祥的看著一旁的陳洛,再次留下了眼淚。

“母親,先回去吧”陳洛攙扶著母親向馬車走去,旁邊仆人早已備好凳子,兩人上了車,車子一路前行,母子二人難免互訴衷腸。

晚飯過后,陳洛洗漱一番,休息了片刻,這時候母親過來看他。陳洛忙接了母親進來坐下,母親先是問了陳洛在外日久,家里一切飲食可都習(xí)慣,是否添置什么東西之類的。陳洛告訴母親家里比外面還要好,一切都很好了,讓母親不必操心之類的。

陳洛一直關(guān)心父親遇害一事,于是詢問母親,陳母本來不想讓陳洛過多插手,但又想著他不小了,應(yīng)該懂得輕重。于是將父親被害前以及后來查案和諸叔伯來幫忙之事全部告訴陳洛。

陳洛聽了不覺流下淚來,忽又想起母親所說案情與飛云山的人有關(guān)的話來,想著坐船時遇到的那些匪徒,難道真是他們所為。幸好母親沒有懷疑他身上的傷,不然他必然不敢隱瞞,據(jù)實告訴母親的,但那樣一來,母親不是更加擔(dān)心他今后的安危。

當(dāng)下陳洛稍稍安慰母親一番,讓母親不可過多悲傷。陳母調(diào)整了情緒,告訴陳洛“我兒剛回來,母親本該讓你多休息幾日,但是你父親冤情未雪,我兒還得多操心”

“母親不說孩兒也會做的,母親放心,孩兒一定不讓母親再受累。這次回來,一定查清父親冤情,為父親昭雪”陳洛決絕的說道。

“自從你爹爹去世,你幾個叔叔家出了不少力。你改天得過去看看人家,雖然親如一家人,但至少去感謝下人家的。”母親說道。

“那父親的案子有什么進展?”陳洛急問道。

“上月上官大人、六扇門的曹大人我都派人去詢問了,他們只說案件比較復(fù)雜,正在調(diào)查,到現(xiàn)在也每個消息”陳母說著,不覺又有點哽咽。

陳洛急忙安慰了母親一番,說明天親自出去走一趟,母親多休息幾日。

看著陳洛堅定的表情,陳母臉上現(xiàn)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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