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乳汁與“善行”

文/曹西西

翻書,見到這樣一幅十分古怪奇特的畫:

畫上畫的是一位女人正解開衣襟,露出豐滿的乳房,斜側著給監獄里的一位老者吸吮乳汁。

這幅畫叫做《七善行》,所要表達的是這位女人的兩種善行,即“探望監獄的犯人”以及“給饑餓的人食物”,此畫出自著名畫家卡拉瓦喬之手。

看到這里時,我不禁為之一震。

在那個久遠的時代,一個女人露祼出乳房并給監獄里的犯人喂食,竟然可以被當作善行?這樣的場面,即使放在思想開放的今天,我想也未必有人敢贊同。

不僅無人敢贊同,如若這幅畫真的出現在現實里,只怕更多的只會引來一番輿論。在輿論里,究竟會有多少人贊許這位女人的“善行”,又有多少人會指責她呢?

首先,人們也許會指責她不應該給一個監獄里的人喂食,因為他是一個罪人,他犯了罪理應受到懲罰。

再者,人們也許會指責女人行為不檢點,怎么能在監獄里祼露乳房,并且還給一個犯人喂食?簡直是不思可議......

我不知道,這一幕倘若真的發生在現實里,將會是怎樣的一番場景?更不知道在畫家卡拉瓦喬為何會畫這樣一幅畫,當他畫完這幅畫時,在他那個時代的人看到畫后又是如何評論它的?是否會有人指責畫家的傷風敗俗和思想不端正?

這都是謎一般的假想。

但這畫背后所要表達的意義,不得不說,是極為深刻的引人深思的。一個女人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獻給一個監獄里的犯人,從這個角度來看,女人是無比偉大的。因為,通常女人的乳汁只愿供給自己最心愛的孩子,如今她卻將它供給了一個監獄里的老犯人。

——傷風敗俗還是善行?

這也許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不知看這篇文章的人有著怎樣的見解?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現實里,你又持有怎樣的一種觀點呢?

而作為罪犯的老人,他雖有罪,但是否就真的不應該享受這一份獨特的恩賜?假如一個人判了死刑,抑或殺了人,我們是否就有理由以同樣或別樣的方式來使他受到懲罰。比如,縱使他饑餓,也不配或不應享有食物。因為他罪大惡極。

這同樣也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來說,可能對畫中兩位的行為都不贊許。前者有損個人形象和社會風俗,當庭露乳,視為不雅。后者罪有應得,理應受到嚴厲的懲罰,哪怕是餓死也活該。

但如果從這幅畫的名稱“七善行”來看,則女人的行為便不僅是道德的,而且還是高貴和值得贊揚的。而老者雖是罪犯,但上帝自古就有寬容待人之心,一個人罪再大,也不至死。

由此看來,凡人終究是凡人,上帝即是上帝。

——在思想道德仁義方面,凡人終是及不上帝的。正是如此,我們才虛構創造了上帝罷。

這,真是一幅意義非凡,極其獨特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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