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媽不在家,家中儼然是一副要拍《爸爸回來了》的景象。清早媽媽離家時,孩子的不舍,爸爸的憂慮,媽媽的懷疑,所有應有的情感絲毫不少,接下來的幾天充滿了未知。爸爸的肩膀的確寬又大,可以扛起整個家,但我不知他是否能夠扛起一個小小的廚房,是否能夠端起我們二人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出乎我的意料,吃早飯時,父親輕輕松松地從廚房端出了好幾盤菜,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桌子中間用火燉著一個小鍋,白白的豆腐在里面翻滾,熱氣騰騰,像極了朱自清《冬天》中所寫的“小洋鍋白煮豆腐”,原來天下的父親是一樣的:為著天氣冷,要吃些熱氣騰騰的東西;為著能有一些與孩子一起動手下菜吃的回憶。
上午,陽光下我攤著書,聽著洗衣機嗡嗡轉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春日里開始工作的蜜蜂,勤勤懇懇地耕耘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看著父親忙忙碌碌——做飯,洗碗,削水果,烤玉米,洗衣,刷鞋······他忙得不亦樂乎。那時,我想我今后的生活應該也是這樣,工作結束后,和愛人靜靜地坐在陽光下,聽著鍋碗瓢盆,洗衣機、吸塵器各類聲音,或許飯菜會被我炒糊,或許洗碗時碗會被他摔碎,或許削水果時我會削到手,或許他并不知道玉米怎么烤,不過,沒關系,我們會慢慢探索,慢慢前進。
我想,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回歸到家庭,或早或晚,無論曾經他是一個如何充滿雄心壯志的人,或是一個多么粗枝大葉的男子,又或是一個怎樣傳奇、暴力的人物。
爺爺一生走南闖北,當學徒做師傅,獨居高山,種植藥材,樣樣都干過。爺爺剛與奶奶結婚時,兩人吵架吵得十分厲害,聽媽媽說,爺爺把奶奶按在地上打的場景時常可見(或許,我應該慶幸我的媽媽和舅舅們現在沒有暴力傾向)。而現在,不說是伉儷情深,至少是相扶相持,平安度日。我并非支持或宣揚爺爺奶奶的這種婚姻態度,只是簡單的講述著長輩們的故事。如今,爺爺的雙手也長滿了老繭,廚房卻逐漸成為他的常駐地,削土豆、炕土豆,紅燒魚,清燉雞,啤酒鴨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當長滿老繭的大手拿起柴米油鹽時,心中該是多么的珍視,就像泥涂中的猛獸捧著一朵嬌艷的小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