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里,所有工作人員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即將開拍的電影。作為一部大手筆的投資巨作,我身為導演自然不敢懈怠,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才可放心。
距離開機拍攝還有兩分鐘時間,可女一號穎菲小姐的身影還未出現。我趕緊讓副導演打電話詢問情況,半分鐘后副導演哭喪著臉回來了。
“什么情況?”我急聲問著。
“助理說穎菲小姐的時間都很寶貴,現正在樓下接受一個時尚雜志半分鐘的采訪。”
“難道她都不要化妝換服裝嗎?”我驚訝的看著副導演。
“助理說,開機前的時間因為沒有簽在協議內,所以一分鐘都不會多給咱們。”
我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一陣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幾個黑衣大漢和數個助理簇擁著穎菲小姐緩緩來到片場中央,瞬間片場顯得擁擠不堪。
場務急忙讓其余人出去,卻被穎菲攔了下來。她對我說:“導演,你讓保鏢出去我可就沒安全感了。再說這人需要給我扇風,那人需要給我喂水,都離不開啊。”
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想發火但又無可奈何,只好耐心和她解釋。經過一番艱苦的交涉,穎菲繃著臉終于同意只留下一個助理。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急忙招呼工作人員全體就位,準備試拍。
半小時后,換好服裝的穎菲嬌聲向我抱怨:“導演,你這劇組是沒錢了嗎?怎么服裝都是幾十塊錢的地攤貨啊,我這嬌嫩的皮膚可怎么受的了?”
我尷尬的說:“不好意思啊,由于經費的70%都給您當做片酬了,這些還都是我們省下的錢在某寶里租的。”
她朝我翻了翻白眼,不耐煩地說道:“好吧,那咱們趕緊拍吧。”
“您先試試戲?”
穎菲好似受到很大侮辱一樣對我厲聲喝道:“你居然讓我這個實力派演員試戲?誰不知道我每次拍戲都是一條過的!”
我趕忙陪著笑臉說:“是,是,您的大名我聽過。那咱就不試戲了,直接拍。”
我趕緊招招手,所有人員立刻開始準備拍攝第一場穎菲與失散親人重新相聚的戲。
一眾配角到位后,拍攝正式開始。只見穎菲端坐在長椅上,瞪著一雙大眼看著面前失散多年的年邁父母。我承認她的眼睛看起來很美,可我現在需要的是更激動的表情和滿眼淚水啊!
我趕緊暗示她再多些感情,可她卻無動于衷。接著輪到年邁的父母訴說當年為何拋棄她,這時我需要她的傷心和憤怒。可是,除了那雙瞪大的雙眼外,我在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別的表情。我忍無可忍,只好喊停。
穎菲對此十分不解,她生氣地問我為何喊停。我向她解釋說,需要更加豐富的表情來反映人物內心的情感變化。可穎菲卻一臉無辜的對我說:“導演,我一直都在用力表演啊!你還要我怎樣?”
看在昂貴膠片和她背后龐大粉絲流量的份上,我咬咬牙,只得繼續進行拍攝。第二場是穎菲內心獨白的戲。只見她神采奕奕的坐在那里,嘴里小聲的念叨著什么。礙于她大牌的身份,我不好意思再喊停,于是讓副導演悄悄過去聽一聽。
誰知副導演的臉色從最初的驚訝變成后來的捂嘴偷笑,我心中好奇,趕緊問他原因。副導演在我耳邊悄聲低笑道:“她哪是在念臺詞啊,明明是在念1,2,3,4,5…J,Q,K,A啊。”
我一下愣住了,腦海里滿是斗地主的畫面。副導演勸我說:“算了,她的臺詞就等后期找人慢慢對上吧。”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拍攝。
可每過幾分鐘,她就要求助理給她倒水扇風、捶腿揉肩。就這樣斷斷續續拍攝了三天,穎菲突然向我提出了告別。
我對此表示內心遭受了一萬點暴擊傷害。穎菲對我表達了歉意,說自己還有一部作品需要她馬上過去開拍。我問她剩下的場面該怎么辦,只見她神秘一笑,輕輕說道:“不是還有替身嗎?再說也可以使用電影摳圖啊,忘了告訴你,我在這方面可是開山鼻祖哦。”
說完她沖我來個飛吻,然后拂衣而去,深藏功與名,留下我一人呆傻在原地。后來我排除萬難、想盡各種辦法還是讓電影如期上映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穎菲居然憑借這部電影拿到了當年的最佳女演員獎。在頒獎典禮上,穎菲一身盛裝,笑臉盈盈的手捧獎杯站在臺上發表著自己的獲獎感言,我在臺下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一度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一位記者問穎菲:“請問穎菲小姐,您用摳圖、替身、對嘴型就拿到最佳女演員獎,這個合適嗎?”不少人納悶,怎么提這種問題?大家都關注穎菲怎樣回答。穎菲微微一笑,肯定的說:“合適!”全場嘩然,議論紛紛。穎菲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補充說了一句:“因為這體現出了新時代演員創新高效的精神!”
臺下頓時掌聲雷動,所有人都被穎菲小姐的機智所折服,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更是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