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五,是李心母親的生日。李心的母親今年四十五了,但是看起來和三十歲時沒什么差別,看她眉開眼笑地接電話,還一直說“好好好,你們回來就好”?!熬椭栏咩懞屠钚囊貋斫o她過生日,高銘和李心在一起兩年了,兩人不溫不火地在一起,沒什么波瀾,也是到了要結婚的年紀?!崩钚牡哪赣H一直這樣想。
她趕緊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出去買了點東西,買了李心最愛吃的芒果,高銘最愛吃的火龍果。這是李心特意囑咐母親買的,她一直記得高銘的最愛。
“滴―滴―”李心的母親向著窗外看了一眼,是高銘和李心開著他們剛買的車到了,下車的時候,李心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高銘鎖了車。“叮鈴,叮鈴―”是他們兩個到了??粗|女和準女婿上門了,李心的母親是相當高興。趕緊讓他們進門,然后洗手準備吃飯。
李心在餐桌上和母親熱絡地聊天著,高銘和李心的父親兩個就著酒談著一些工作的事情。李心時不時朝著高銘看一眼,給他夾著糖醋里脊,這是高銘最喜歡吃的菜。
李心的母親看著女兒,打趣道:“行了行了,趕緊吃飯吧,沒看到高銘正在和你爸說話嗎?”李心看著母親,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臉紅的跟個蘋果似的。
吃完飯,李心的母親在廚房洗碗,李心在旁邊幫忙,突然又想起什么,忙問:“媽,火龍果買了沒?”母親回答:“自然是買了,你都囑咐我了,能不買嗎,還買了你最喜歡的芒果,去把水果切了,拿過去吃吧。”李心高興地看著母親,在母親臉上啵了一下,說“謝謝老媽”。就出去了。
在客廳里,李心盤腿坐在沙發上,前面的茶幾上放著剛切好的火龍果和芒果。旁邊的高銘坐在那兒玩手機,李心把火龍果放在他嘴邊,他就勢咬一口。
李心和高銘是小學同學,兩家距離并不遠,所以兩人當時一起回家是常有的事,每天的回家路上都能聽見他們倆嘰嘰喳喳的聲音,有時是吐槽數學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多,有時是兩人競相背誦古詩,有時是猜兩家人今晚做什么飯。
一次,兩人回家途中,正高興地討論今天新來的老師。突然高銘的眼前就出現了一把小刀,前面出現幾個學校高年級的混混。李心在老師的辦公室里見過他們,她進去交作業時老師正在訓他們,李心模模糊糊地聽見他們說“下次不敢了”。李心沒有想到,這次又見到他們了,而且還是在她和高銘的面前。李心撒腿就要跑,可是高銘站在那里不敢動,李心跑過去咬了那個混混一口,拉著高銘就開始跑。高銘邊跑邊哭,鼻涕全抹在了李心的手上。李心就嘲笑他是個膽小鬼、鼻涕蟲。高銘則一直不承認。
到了初中的時候,高銘家里出了變故,學習成績直線下降,產生厭學情緒。那時候,李心以害怕走夜路為由,經常要高銘陪他走一路。后來,高銘家中恢復了往日生機,高銘在李心的補課幫助下,考上了鎮里的一所高中。
在高中,高銘是屬于校草級別的男生,班里、甚至學校里給高銘給情書的人不在少數。高銘卻偏偏喜歡了一個李心認為很普通的女孩。高銘給那個女孩跑幾個街市買蛋糕,為那個女孩被混混打。最后那個女孩還是離開了高銘。高銘給李心打電話,李心從離他很遠的地方趕過去,陪他在路邊攤喝了一夜的啤酒,第二天兩人都吐了。
大學的時候,兩個人離得很遠很遠,雖然李心經常坐很長時間火車去看高銘,但是高銘好像只來看過李心一次。
后來,李心在一次聚會上喝醉酒后,打通了高銘的電話,在電話里兩個人確定了戀愛關系。事后兩人回憶,都說挺扯的。
就這樣一直維持了兩年的關系,直到李心母親生日的第二天,一通電話打破了寧靜。電話里,高銘含含糊糊地說著話,“我又見到了她,怎么辦?……她還是以前的樣子……我忘……不……掉她?!备咩懹趾茸砹耍挥泻茸砹?,才會想起給李心打電話。
李心收拾了東西,離開了他們的出租屋,走時給高銘留了張字條:
我一直陪在你身邊,見過你害怕混混的樣子,見過你故作生氣的樣子,見過你打架后鼻青臉腫的樣子見過你喝醉酒的樣子,見過你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我見過你所有的樣子,卻唯獨見不到你愛我的樣子,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最后給你的飯在鍋里熱著,我走了。
李心出門后,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就坐出租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