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葉鏡恍惚間像是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爸爸托著她坐在肩上,媽媽站在旁邊,一邊小心的嗔怪,一邊溫柔的笑意盈溢嘴角,她好開心,坐在爸爸的肩上不停的嘰喳說笑。可是突然間爸爸把她狠狠的從肩上摔了下來,媽媽也在旁邊猙獰的大笑。
? ? ? ? “爸爸,爸爸……媽媽,媽媽……”葉鏡不停的吶喊著,蒼白的小臉上滲出一層密密的細汗,眉頭緊鎖,像是被折疊的綢緞?!斑@是怎么回事?”旁邊的男人居高臨下,聲音卻冰冷的像是從萬丈深淵里發出來?!邦櫹壬瑳]有事,病人只是做了噩夢?!贬t生無動于衷的回答著,近幾日來,每日不停的詢問已經讓他有了一絲敷衍?!笆菃??噩夢,還會有什么嚇到她呢?”男人仿佛沒有察覺醫生口中的不耐煩,他靜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眼睛死死盯住病床上的人,專注的樣子仿佛整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他和她,再無其他。病床上的人被注射了鎮定劑,但仍然在夢中受煎熬,床前的人站在夢外,清醒得很,卻仍舊像是處在噩夢中,無法自拔。
? ? ? ? 第二天,陽光透過綠蔥的林蔭細細的篩落在房間里,透亮的光柱聯系著病房與外面的世界,充斥的灰塵圍繞光柱輕盈的散落在床上人的臉上,光滑細膩的皮膚,在陽光下冰清玉潔的透出一股搖搖欲墜的仙氣,她是一個年輕女病人,一張極其標志漂亮的臉孔此刻因為鎮定而顯出一絲孤傲冷漠。病房里,此刻只有一個阿姨正在照例打掃房間,門外不斷傳入的吵雜氣息與寂靜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 ? ? ? “啊,爸爸,別別,爸爸!”葉鏡大叫著睜開雙眼,窗外明晃的陽光一下子全部涌進她的眼睛,刺的她偏過了頭。房間里,還是她進來時的樣子,一切都沒改變,唯一多的只是一束含苞待放的鮮花。她靜靜躺在床上,不想告訴任何人她已經醒了,但也不想閉上眼睛繼續沉睡,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里的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爸爸媽媽一期跳崖離去,無論她怎么努力,怎么哀求,他們都像看不見她……那種席卷全身的痛苦她再也不想體會?!鞍?,小姐,你醒了?”出門換藥的阿姨一進門就看見她睜大杏眼,雖然空洞無神,卻也多了一絲生氣,“我去通知其他人?!卑⒁碳贝掖业淖唛_,著急的樣子就像疼愛自己的奶奶,對啊,奶奶……“病人沒有事了,通知她的家人,以后讓她多注意休息,情緒穩定,就沒什么了?!薄昂煤煤茫覀円欢〞⒁狻!卑⒁桃槐菊浀臉幼幼屗X得好笑,她沒有家人,所有人都不在了,她現在是一個孤兒。
? ? ? ? “小姐,你別擔心,我已經給少爺打了電話,他馬上就會到的?!卑⒁炭粗~鏡憔悴的樣子,好不心疼,可是她也只是顧先生家的傭人,她也不能多說什么?!笆菃??”葉鏡呆呆的回答,她只睡了一天,時間卻仿佛過了好久好久,她都已經快要忘記那個人了,好奇怪,之前她還對他恨之入骨,可現在她卻覺得他只是形同陌路。她在柔軟的大床上不知躺了多久,才終于聽見門在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那聲音她太了解了,以至于即使許久未見,即使門外嘈雜,她依舊能準確無誤的分辨出來。葉鏡難過的閉上眼睛,她總以為自己能夠忘記,可當要再見時,一絲心動,千愁涌起,她才發現,原來,忘記,也只是自以為是……果然,很快房門便被大力推開,所有的聲音都像被強硬揭開面紗,展露無遺。葉鏡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就被狠狠的拽起,整個人隨即不受控制的向地板傾斜,像一只出丑的提線木偶,“把孩子的事情說清楚!”男人的聲音依舊冰冷,可手上的力氣卻想火一樣灼熱,葉鏡緩緩睜開雙眼,冷漠的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事不關己的瘋子。她剛剛醒過來,藥性還沒有完全過去,這個姿勢讓她有些想吐,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一看見他,她怎么也說不出來話。她就這樣任由他拽著,一聲不吭,只有一雙眼睛變得越來越空洞,阿姨在旁邊也嚇得戰戰兢兢,既不敢勸說也不敢走開,整個病房里就如同死灰一樣沉寂。他看著她柔軟虛弱的樣子,卻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他火冒三丈,恨不得將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還有沒有他……“醫生不是都告訴你了嗎?”終于在他的盛怒之下,葉鏡輕飄飄的開口?!皾L!”男人聽見她聲如細絲的話,卻像是被下了最后判書,他狠狠地丟開她,暴怒又厭惡的樣子仿佛她只是一個令人唾棄的垃圾。她有些累,有些疲倦,突如其來的丟棄讓她有了一絲放松,她再也不是那個越挫越勇小女孩,現在的她遇見困難更多的是想要逃避,遇見不喜歡的人時,也會要躲開,現在,她只想要好好睡一覺,即使噩夢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