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提親？我看緩緩再說
“我不同意！”中午并沒有回家的小青，在下午五點多才回到家里。父親已經(jīng)坐在院壩重要等著她了。
她試圖直接進入自己的房間，來緩和父親的憤怒。卻沒想到腦后傳來父親嚴厲的聲音。幾乎震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她在自己房門前站住了，沒有回頭，就愣愣地站住。父親并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她推開自己的房門。只見姐姐小紅坐在長頭的椅子上做著刺繡活。這是她跟村子里的其他女孩子的一種社交方式。
小青默默地做到床邊。她明白姐姐什么都知道，但她也希望姐姐能站在她這邊，至少自己是有人祝福的。想到這里，一滴眼淚竟然掉了下來。她趕緊拭去，生怕被姐姐發(fā)現(xiàn)。
“你不是說你去看荷花了嗎？怎么就被人看見了？”姐姐問道，聽上去并沒有對自己不滿的意思。小青的心中頓時一股暖流涌動，她抬起頭來望著天花板，父親為她布置的吊飾還是那樣鮮亮。她咬咬嘴唇，讓自己不要流眼淚。
從小沒有母親，有事就跟姐姐叨叨，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跟姐姐說的啊！但是她卻希望姐姐能向媽媽一樣無條件理解她支持她。她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媽媽。雖然父親也是無條件愛自己，但是父親畢竟是男人啊！哪有媽媽的細膩呢？
“我該怎么辦？老爹不同意！他當著老爹的面還死死抱住我！”小青不想隱瞞姐姐。“老爹能不生氣？”
“我只是想問你的態(tài)度？你們都不是很了解對方！有些倉促。老爹不同意的最大原因應(yīng)該也是這點。”姐姐雖然沒有什么文化，但畢竟長兩歲，幫著父親操持家務(wù)這么多年，說的也很在理。
“我不知道！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其實老爹應(yīng)該知道他們家的。離我們家就幾個山頭，老爹能沒聽說過。他應(yīng)該是嫌棄人家窮吧！”
“老爹不是嫌他窮，他是怕你窮！”
小青沒說話。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他說后天就回來提親！”一陣沉默之后，小青還是告訴了姐姐游醫(yī)的決定。
“太自以為是了！他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姐姐丟開手里活，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
游醫(yī)走了一天，小青在家那兒都沒有去，手里就是拿著那本《紅與黑》想象著于連的行為。帽老爹卻是照常生活，該干嘛干嘛。只是回家后的話明顯少了，臉上也沒有笑容。小紅做好飯也不叫誰吃，誰愛吃誰吃去。小青不說話，她也不先說話。感覺這個家里最多余的人就是自己，出了干家務(wù)活什么也做不了。
游醫(yī)要堅持自己的做法提親，小青提醒他可以找本家嫂子去找繡珍奶奶幫忙，可能過父親那一關(guān)會好一些。
這天，天氣很好，屋子里不冷不熱，舒適度超好。帽老爹因為最近睡眠更加不好，起晚了，就沒有出去走攤。自己在家把院子收拾收拾，直到把院壩下面的竹林都打掃了，他還覺得不夠干凈，不夠亮敞，心里很是煩躁得慌。
不到十點的光景，繡珍奶奶身后跟著幾個上得帽老爹家的院壩來了。
“帽子！聽說你在家啊！不見帶我這老家伙了啊？”身體健朗的繡珍奶奶用她的女高音在壩子里喊起來。
帽老爹從房檐后面走出來，手里還拿著鏟土的鋤頭。帽老爹的嘴張了張，眼看要下逐客令的樣子，終究說出來的是：“二嬸來了！你們坐。”
來人中不僅有游醫(yī)，另外還有一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顯得有些儒雅，白皙的皮膚讓他臉上的老年斑更加明顯。站在他旁邊的是一位稍顯年輕的女士，燙著短發(fā)，頭發(fā)可能是染過的，看不見一根白頭發(fā)。他們都站在一起陪著笑臉。
還有一位就是本家嫂子了。
“老哥！您好！我是游喜的伯父，這是我愛人。”老者上前自我介紹道。
“我不認識什么游喜，游醫(yī)的！”帽老爹冷冷地說道。
“帽子，你怎么能這樣？人家來者是客，你就這樣待客的？大家坐坐，別都盡站著。”繡珍奶奶指著本家嫂子搬出來的凳子招呼著。
小紅小青兩姐妹知道是怎么回事，故意沒出來，躲在房間里偷看。她們看見沒有帶行囊的游醫(yī)，哦，不！是游喜今天穿著白色的短袖體恤衫，下面是淺藍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帆布鞋。這一身打扮讓他的身材更加顯瘦，但也顯高了。
“小紅，出來倒水！”帽老爹喊著大女兒。其實本家嫂子已經(jīng)在幫著忙活了。
“這樣子，是準備得很充分啊！”帽老爹很不情愿地坐下來，看了看游醫(yī)說道。
“老哥！你就不要怪孩子了！年輕人未免有考慮不周的地方，還請你擔待些。”老者陪著笑臉，跟帽老爹遞上一支煙說道。
“既然這樣，你們就先說說吧！”帽老爹沒有吸煙，拿在手里看也沒看一眼，說道。
“這個孩子雖然跟著我們長大，但是婚姻大事還是得他自己拿主意。我們只能建議，沒有決定權(quán)。這個老哥你理解！”游喜的嬸子在旁邊給丈夫幫腔。
“道理倒是這個道理！只是太急了些！”繡珍奶奶還是很公正的說。
“孩子說了，是先訂婚，也沒有要現(xiàn)在就結(jié)婚。”老者說，他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旁邊的愛人。
游喜的嬸子趕緊笑著說：“我們今天來呢就是想把我們家的意思跟老哥溝通一下。一來是拜訪，二來呢是把我們的情況說說，讓咱們相互間更加了解一些。當然，這主要是為我家侄子游喜。這孩子從小就很善良，重來沒有讓我們操過心。現(xiàn)在這人生大事，我們也不得不操心啊。我跟他大伯已經(jīng)商量過了，只要年輕人幸福我們就放心。家里也沒有什么有錢的東西送給倆年輕人，但是他父母留下的一些錢，我們再加點，加上游喜自己這幾年掙的，在縣城或是鎮(zhèn)上買套百十平米的房子是不成問題的。我們老一輩也只有這樣大的能耐，給他們一個窩，但窩要好，還得靠他們自己去經(jīng)營。如果老哥沒意見，我們也就省心了。”
“不過如果在鎮(zhèn)上買房呢，會省一部分，還可以按揭個門面房什么的。”這是教授伯父補充說的。
“看上去，我確實無話可說。可我的女兒去你們家，會不會受欺負啊？”天吶，小青感覺自己的父親俗到家了，竟然說出這么丟人的話來。
“你們的誠意我也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堅持再等等看，先讓年輕人相互了解了解再決定不吃。”帽老爹長長地吐出一口煙氣說道。
“我說啊，明天就是好日子，先把證給辦了。感情是慢慢培養(yǎng)起來的嘛！”繡珍奶奶說道，游醫(yī)在旁邊給奶奶豎大拇指。
“再等等吧，嬸子！等到十一再說。如果那時候兩人還是決定要在一起，我沒有話說。”帽老爹堅持說道。
小青在屋子里給老爹點贊，看來老爹肯定不生自己的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