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羨慕我出生在了這塊建立過十三朝古都的長安城。我最初不以為然,因為從十八歲成年后我就開始四處漂泊。
我喜歡像三毛一樣自由自在地游蕩,也因此早在二十一歲就義無反顧借工作之名跑去非洲安哥拉居住過一年多。這一年多,我除了工作,閑暇時間就是讀書,寫作。
早前讀平凹老師作品,是在各類文學刊物上,當然他是我們陜西人的驕傲。每當我出門去一些城市,人們一提到陜西,便會想到路遙,接著開始講《平凡的世界》如何生動,感人。講完又說可惜呀,這輩子我們是沒機會見到路遙了。
在黯然失色中,又忽而喜出望外,你們陜西除了路遙,還有非常厲害的賈平凹先生。他的文章我們是從小讀到老的。聽到身邊的人講,從小讀到老,我便會欣慰,原來我們陜西這么好,原來我能成為一個文字工作者,離不開這塊土地的滋養。
在這塊黃土地上,生活著三位非常德高望重的優秀作家。從已經離世的路遙、陳忠實老師到近期我才拜訪過的賈平凹先生。三位老師,每一位都在中國文壇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對平凹老師的喜歡,源于他的散文《丑石》。文中多次寫到一些老師對石頭的研究,又寫著老師喝茶的方式。當然我最喜歡讀的還是帶有一些本土方言的文字,他在寫到對女人的欣賞與審美時,有非常戲劇的描述。
之前在一本雜志讀過賈平凹老師在科技大學的演講文,更是期盼著能夠早日見到他,喝一口他的大碗茶,聽他講講地道的陜西話。
在此之前,我早已去過了他的舊居;位于商洛棣花鎮,如今已經做了改造,成了參觀、旅游的景區。那時如何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我是可以親自拜訪這位在我看來,可望而不可即的文壇巨匠的。
當天,我帶了大約十多本老師的作品,因為身邊太多朋友喜歡平凹老師的文章,心想,既然要見一次,就厚著臉皮去找他簽一些書吧。
見面之前,我已經想了無數次開場白,也想過他如何拒絕簽這么多的書,甚至想過了他坐在創作室如何不愿見到我.....
晌午時間,王老師打完電話,平凹老師的房門打開了。接著時常在報紙見到的平凹老師,就赫然站在了我的眼前。他沒有任何生疏感,接過我手里拎著的牛皮袋,放進書房就拿起了一個粗糙的茶壺進廚房了。
如果我不主動站起來去給茶壺添水,我是不會知道這個人人眼里的大作家,用著70年代人們用的按壓式飲水機,用著看起來不值錢的普通大茶壺,用著兩個普普通通的大茶碗將茶水與茶葉一起倒進碗里。
王海老師在介紹我的時候,特意提了我在非洲的經歷,這又不經意引出了三毛女士。我以為賈老師會與我講一講三毛,然而他只是說:你們咸陽都出奇女子,接著他問:以后還會去非洲嗎?我怯怯講:這兩年不去。
接著,王老師說我的第三本散文集與作家出版社簽約,最近已經完稿。平凹老師講,現在年輕人也很上進。王老師補充道:是呀,看她年紀不大,時常有讀者邀請去不同城市交流、采風。
原本以為我這一次也只是有機會喝一次平凹老師的大碗茶,或者聽他講講最自然、質樸的陜西話,可我并不曾想到,老師為了鼓勵青年作家,特意為我新書《你配得上更好的幸福》題字一段:愿每個心有繁花的姑娘都被命運善待,萬水千山之行,終獲幸福。這是無比珍貴的祝愿,不僅是平凹老師對我的祝福,同時也是他對香紅讀者的祝愿。
寫完文字,老師又主動站起來讓我拿著新書《做自己的豪門》一起合影留念。
關中男人講陜西方言有一種豪邁,坐在平凹老師茶桌拐角,一邊給他斟茶,一邊看他給我的朋友們簽著有溫度的字,那時用心潮澎湃形容再準確不過了。
我們眼里的文化人多半是清高的,我在送給平凹老師我的第二本散文集《做自己的豪門》中寫了一句話:原來真的可以見到您。在家里為老師簽書的時候,我寫了三本,各有不同祝愿,但最后我選定了這本,是因為千萬言語都難表達見到他的驚喜。那么就這么去寫吧,我想懂它的人,自然知道我寫的是什么,對吧?
這一次拜訪,像是普通作者與讀者見面一樣,我們簽書、合影;不同之處是我沒有在平凹老師開門的瞬間就滔滔不絕去夸贊他的《廢都》多么吸引人,多么震撼我,又或者他的散文讀著多么耐人尋味。我也是作者,每天面對著無數喜歡我的讀者,這些被認可與喜歡聽多,聽久也就習慣了。甚至最后大部分讀者看起來都像一個人,用同一種方式相識,同一種開場交流,甚至同樣的方式道別。
我選擇了靜靜地聽著他說話,聽他一字一句的講著工作,聊著文字,說著生活。這就是最美好的一個下午,一個比做夢都過癮的下午。這個下午,我將與平凹老師的合影發了一個朋友圈,有些看起來是在曬名人合影嫌疑,但是這與曬還沒有關系。
因為我從來害怕“曬”,越是有名的人,我越害怕相處,因為大部分名人你在與他身份不對等的時候聊天,甚至請他們喝茶、吃飯,總有一些人是以為你想“高攀”的。高攀什么呢?關注度?點擊率?又或者攀親帶故?呵呵,可能都有吧, 也可能都不會有。
所以我喜歡敬而遠之那些我仰慕與欣賞的人,我總想慢慢努力,等有一天我站在與之可以比鄰的高度,可以平視交談,那時大家都會坦誠相待,不再加入任何功利目的。
但是與平凹老師相見,我看到了他內心的平和,你與我合影,尋我簽名,與我閑談都是普通人在與普通人說話,普通人在與普通人喝茶,這樣的氛圍,這樣的姿態,讓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大家是回歸自然的,是沒有“身價”的,他們做到了只寫作,只喝茶,只做自己,其它的與他們沒關系,他們也不關注
沉香紅:陜西省作家協會會員,陜西省散文學會會員,陜西省青年文學協會會員。 西安市作家協會會員,書海小說網簽約作家豆瓣專欄作者,出版作品:《蒼涼了綠》、《做自己的豪門》新浪微博:沉香紅 微信公眾號:沉香紅 微信號:cxh327 曾因21歲游走非洲安哥拉國家,被媒體親切譽為“陜西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