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滑雪事業部的幾位同事很久沒見了,這次營期中的見面有些沉重,我們這個團隊剛組成還沒多久,大家就各處奔波了,如今再見卻面臨部門解散的局面,大家聊的話題比較承重,隔壁桌的篩盅玩得震天響,我們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心思,各人都揣著各自的心思回去。
往后不知道這群人都會去哪里?又會做些什么呢?他們只是人生中的匆匆過客嗎?可是若僅僅如此,我又為何會感到失落呢,就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路同行的隊友,以為往后的路就不再孤單,心中正在竊喜,突然隊友們一朝散去,路上只剩我一人,又是煢煢孑立,孤身一人。
哎~這些事不必多想,也許別人也沒拿我當回事兒呢,或許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辦公室里的燈還亮著,幾位營地工作人員還在低聲討論著什么,工作到凌晨,在營地里這是常態了,很多人都明白如果今天不做去睡覺,第二天恐怕就會出現更嚴重的后果。
也許活動會出現問題,會開展不了;也許家長在群里找不到自己孩子的照片,于是就會投訴;也許會有很多不好的后果,我也不知道,作為一個帶過出現群訴事件親子營的工作人員,所有的錯都是自己的錯,所以為了第二天順利進行活動,誰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會熬夜到幾點。
剛剛在這里,教練們圍坐一圈總結著今天一天的活動,有的好,有的差。我在一旁旁聽,我不知道教練們所說的好的課是什么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去評價一堂課的好壞,但是我很期待可以真正欣賞一節好課,可是到底什么樣的是好課呢?大家的褒貶不一,把我弄糊涂了,上課這東西怎么是好?怎么是不好?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電梯上到三樓,開門的時候看到三位導師還沒有睡,窩在樓梯口的大椅子里聊天,剛結束的樣子,夾心兒看到我開心地夸了我一番,但是我知道自己受之有愧,并不放在心上。
夾心兒是去年冬令營時候遇見的導師,那時候剛上完大一,白白凈凈,一副很稚嫩的模樣。最開始我們并沒有什么交流,只是后來我去聽了他一節曲藝工作坊,幫他帶動了一下氣氛,于是他就很是感激我了。
年輕的孩子第一次面對比自己更年輕的孩子,總會迷茫一番的,而此時我已經帶過一些小朋友,總還是知道他們的喜好,幫幫忙也不會多難,但是曲藝不就是這樣嘛,總需要有人配合,一個人的獨角戲要高段位的人才行,而且觀眾是一群孩子時,曲藝恐怕就更加難上了。
夾心兒恐怕從未想過這些問題,但是勇于挑戰總是難得的。
另外兩位導師都是瘦小的小女生,我記得剛培訓完我走的時候,結營儀式上她們還是活潑歡快的模樣,現如今,僅僅隔了一個星期再見,臉上顯現出一副疲憊的樣子。我突然就想起培訓的時候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毫無意外的發生了。
這些導師來自五湖四海的高校,來到這里要么是看見認識的人來過,要么是學習著相關的專業,要么是機緣巧合想要嘗試新的生活。但是無論是哪一種,他們在此之前都對營地充滿了好奇心和憧憬。那種青春的活力和對新生活的期待總是會通過他們不由自主的笑容顯露出來,我很羨慕,同時也為他們擔心,我怕他們直面營期的繁重工作后變得消沉,擔心他們在各種孩子們的狀況中變得麻木,也擔心他們在長期的睡眠不足中忘記自己最初來到這里的初衷,如此美好的生命和活力,難道不應該留下更加美好的回憶嗎?
或許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導師們的疲憊是真實可以感受到的。
也許明天,我會有更多的時間了解他們,或許我也可以幫助他們,我想把他們的夢想和好奇心找回來,想把他們歡樂的面龐找回來。
更多的可能是,我也只是他們生命中的匆匆過客,怕只怕自己也過得不甚明白,哪有資格去教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