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姐進來了,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是媽媽的味道。我忍不住心里一酸,兀自站起來,不由得朝M姐走過去。
“M姐,我想抱抱你……”
M姐立刻張開懷抱,抱住了我:“哦,好,抱一下抱一下,這是怎么了?”
溫暖的聲音把我的急躁全部融化。眼淚撲簌簌地留下來,我輕輕退回一些身體,說:“不要弄到你的衣服上。”
M姐說:“沒事兒,弄到了也沒事兒,怎么了這是?”
我收回瞬間釋放的委屈情緒,穩定了一下,緩緩地說:“我印堂這打了半支玻尿酸,不平,W經理好心說給我按一下,她的力度太大了,玻尿酸就到了內眼眶這兒,她的力真的太大了,我說她惡狠狠的力,她就不行了……”說著我又哭起來,梅姐關切地說:“哦,哪呀?我看看,我看看。”我感覺我被尊重被看見,心里放松很多。
我抬起淚眼,我用手摸給她看。M姐很認真的看,G姐和Z姐也很關切地說著安慰我的話,我心里舒服很多。她們讓我躺下,幫我往上輕推內眼眶。M姐說:“玻尿酸就是會流動,我之前……”M姐的例子很動情,感謝M姐給我一個更嚴重的例子,可是我覺得跟我比較遠,似乎當下的我在小題大做。
Z姐說:“你的鼻子很挺拔,可是鼻根處有點纖細,你一有表情,就容易在這邊,所以有一點點留過來,這樣也很自然,有的人專門做維納斯線,還要花很多錢呢。”我想難道我是因禍得福,還沾了大便宜了,可是我不想沾這便宜,我的鼻子無數次被無數人夸過,這是我們家族的象征,我不想動到它。
G姐說:“我們都做多了,她比較謹慎,又是第一次做。”聽到這里,我忍不住了,悶悶地說:“我就是第18次做,我也不想流到這來。”說著我的淚又滾下來……
現在想來,我說了這話,G姐會不會覺得我不識勸,太矯情。可是,我當時真的很想表達一下我的真實想法。
其實我真的很責怪W,她的力真的太大了,幫我按時,我一直說,太大了太大了,她沒有任何反應,繼續用力,我當時就是感覺她惡狠狠的。也許,不!是肯定。她作為項目負責人肯定比我經驗多,我絕對相信她有經驗,而且她的作為也絕對是為我好,所以我喊著“力太大了”,還是選擇的相信和忍耐,我一動不動,任她來按。可是,停手后,很明顯的一坨玻尿酸流下來,我的身體非常敏感,確實是流下來,我當時非常慌,而她是第一時間不承認,說哪里呀,沒有,但是還是用手推了推,我感覺到,上去了一部分,但是還有一部分在。她繼續說沒有,哪有呀,并且表現出很多不耐煩,“哪有呀,我看不出來,就算是有,就那么一點兒,不行熱敷或者做做面雕把它吸收了不就完了,實在不行給你打個溶脂針溶了不就得了。”這是她的原話,我無法在這里面找到尊重,和看到她的責任心。于是我強調她惡狠狠的,于是激怒,她說我怎么惡狠狠的,好心幫你,你還這樣。我一點也不想激怒她,我知道她的臭脾氣,同事十幾年了,我們也曾經“過過招”,有理沒理我三分理,有氣沒氣她無數氣——或許這是我們彼此“過招”的評價。而當時我就是想表達一下我的感受,我強調“是你惡狠狠的力,你的力真的是太大了,我感覺就是惡狠狠的力。”而她聽到的是指責和埋怨,大戰就開始了:
“我就是惡狠狠了,你怎么著吧?”
“你這樣說話你覺得對你自己負責嗎?”
“我就是對你不負責”
“我是說你的力是惡狠狠的力”
“我就是惡狠狠的故意把你弄成這樣了”
“是你惡狠狠的力,那得想辦法解決”
“沒有辦法,我就是故意的惡狠狠的把你弄成這樣了,我沒有辦法解決,解決不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的力太大了,就是惡狠狠的力”
“我怎么惡狠狠的了,好心幫你你還這樣?”
“是你的力惡狠狠的”
“我就是故意的惡狠狠的把你弄成這樣了,你怎么著吧”
“是你惡狠狠的力”
“我惡狠狠的,我覺得你是個文化人你還這么說我”
“這跟文化人不文化人沒關系,你的力太大了,就是讓我覺得惡狠狠的”
…… …… ……
她的潑,我的拗,鋪天蓋地!Z姐壓了好幾次,“別吵了”“有顧客”“別吵了,再吵罰錢了”……我們都是停下來一下,就又“戰”起來,直到M姐出現。
忘了誰了,說了一句,都學習了非暴力溝通了,這回有分享了。
套用一下非暴力:
我們都有觀察的部分,W沒有表達感受,我表達的感受過于激惹,彼此知道對方的需要,我想要臉上沒事兒,她想要工作上沒事兒,都沒有做細致的表達,而我的請求有討要的味道,她的請求我沒感覺到。
M姐沒來之前,Z姐有說:雖然印堂就打了一點點那也是錢買的,你希望它能夠很好。我就很想哭了,感覺她的后半句最入心。我的需要是讓它好好的。
還有非常感動Z姐細心的給我擦拭眼淚,溫柔的安慰。還有G姐不偏不倚中立的態度,吸引我平靜下來。
最后呢,我也想感謝一下W,陪伴了我成長。
我還想再說一句:非暴力溝通,我們踐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