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舊地板,顏料,和畫板,在畫室的一角,他們談話。
他高大的身軀,有些健壯,在畫板后的臉有一種因專注而透露的美。在畫畫時,他總是,斜側半傾,虛著眼睛看。她很認真的看他,在認識他之前,他沒有這么認真的觀察過一個男人的安靜。
她并非獨自生活,在認識他之前,她有過很多次感情,深刻且不可自拔的愛情,她認為她經歷過一些。而認識他之后,她發覺之前的愛都是虛幻的泡沫,從未存在。
他們不曾承諾天長地久,他們只是無法割舍,且互相尊重著,她看他像看一件藝術品,而他看她更多的是無法割舍的伙伴。
他喜歡旅行,閱讀和工作。理想遠大,卻總是在路途中,從未抵達終點。他說話安靜,頻率很低,從不袒露欲望,偶爾幽默。和他說話,像是在演一場短暫的電影,精彩,卻在現實中很少留下痕跡。
跟他在一起,好像,是一出被帶入角色的戲劇,他是導演。
用了半個小時,他向她示范一副水彩的畫如何著色。半個小時之間,他和她挨得很近,有輕微的指尖碰觸,沒有語言。他告訴她要學會觀察,技法不重要。觀察包含這個世界的形形色色的物體,人物以及感覺。他教她學會了如何在世界中分辨黑白。
她從不曾奢望與他走的更加親近,因為她怕,往前每走一步,都不會有現在這種不疏不近的距離。就因為如此,他們相伴,5年以來從未分開。
她不急,她說,世上得一知己,比擁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更為可貴,就像一杯淡茶,不烈,亦不無味,重要的是,慢慢賞且細細品的過程。
他們總是有交集,在一起,分開,然后因為需要,再次走向一起。見面的過程,時而冷靜,時而熱烈,時而單調,時而悲傷,時而憤怒…但從未轉身尋覓他人,倆人之間存在著無法言說的默契。
一個女人,如果,能有幸遇到一個愿意尊重的人,相見歡,告別之后,還有余味。
何其有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