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子默哥哥,救救我,不要丟下我……”
睡夢中,蘇瞳身體蜷縮著,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語,她的眉頭緊蹙,額頭上已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夢境里,一雙粗糙的大手,像拎小雞一樣,粗暴的將她拎起,鞋底板一下一下狠狠抽打在她的背上,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如暴風驟雨般襲來,傳遍她的全身,她死命的掙扎,哭喊……
這時,一個小男孩的身影突然出現,他眼巴巴的看著她,黑亮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突然,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突然一陣驚呼,她從睡夢中猛然驚醒,才發現,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還是那個可怕的噩夢。
人的一生,總有一些無法忘懷的記憶,或好,或壞。
對于蘇瞳來說,童年時期的那段地獄般的經歷,成了她心底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
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年,她無數次想要忘掉那些可怕的經歷,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深入到她的骨髓,化作可怕的夢魘,如厲鬼般苦苦糾纏著她,讓她無處遁形。
“子默哥哥,你在哪里?”蘇瞳嘴里喃喃自語著,勉強支撐起疲憊不堪的身體,雙臂抱膝,將頭深深埋進臂彎里,被頭發遮住了大半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良久,她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和煦的陽光,偷偷溜進室內,留下一室的溫暖。眼看就要到上班時間了,她匆匆扒了兩口飯,便直奔酒店。
左腳剛剛踏進酒店的大門,大堂經理遠遠就看見她,面帶微笑,徑直向她走來:“小蘇,那么早就來了,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舒服點沒有?”
“還好,就是還有點頭疼。”蘇瞳靦腆一笑,輕輕揉一揉額頭。
“那就好,看你昨天晚上,好像醉的不輕哦,臉色煞白,我還擔心了半天。”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湊近蘇瞳,露出一臉的花癡狀:“哎,對了,昨晚送你回去的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是誰呀?”
蘇瞳明顯一怔,一臉的茫然“男人?什么男人?”
大堂經理把手放在蘇瞳額頭上,一臉質疑:“沒發燒啊,我看你是喝酒喝糊涂了吧?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一個男人扶你上了車,我還以為是你朋友……”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瞳打斷:“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切,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齡,再者說了,那么有氣質,有風度的男人,怎么可能逃出我的視線。”
蘇瞳努力回憶著,隱隱記得自己喝了不少酒,后來進了洗手間,可是最后發生了什么,自己完全不記得,腦海里有一個時間段好像是完全空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想著想著,她的脊背一陣發涼。
“小蘇,你沒事吧,我看你這兩天精神狀態不太好,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吧?”大堂經理一臉擔憂。
“沒事,我沒關系。”蘇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不在焉的說。
“哦,那好吧,那你自己注意休息。”說完,大堂經理訕訕的走開了,邊搖著頭嘴里還咕噥著“真是莫名其妙。”
下班后,蘇瞳直奔離酒店最近的醫院。
醫生辦公室里,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夫,手里正拿著檢查結果,仔細研究,蘇瞳忐忑不安的觀察著他臉上的細微表情。
良久,他抬起頭,把眼鏡往下一拉,瞄了一眼蘇瞳,笑吟吟的說道:“從檢查結果來看,大腦應該沒什么問題。
“可是,為什么有些發生過的事情,但卻完全記不起來?”蘇瞳一臉的困惑,說出心里的疑問。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最近才發生的。”
“哦,那你最近有沒有喝過酒?”醫生透過厚厚的眼鏡片審視著蘇瞳。
“有,昨天晚上。”蘇瞳一五一十的回答,生怕漏掉了什么。
聽到這里,醫生微笑著點點頭:“這大概就是癥結的所在,從你所說的癥狀來看,這應該屬于酒精麻醉了神經引起的一種短暫的失憶現象,等酒勁過去,一切就會恢復正常,所以,你大可不必緊張。”
蘇瞳將信將疑的拿著報告單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心事重重的走在人流洶涌的街頭,絲毫沒有注意到迎面駛來的轎車。
“吱——”
伴隨著尖銳刺耳的剎車聲,一輛黑色的奔馳在距她幾公分的地方停下,地面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剎車痕跡,回過神的蘇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呆了,驚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