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商羊列傳 1

1 ?商羊

從前,在北方的大草原深處,有一個三口之家,他們以牧羊為業。小孩每天跟隨父母牧羊,騎著馬,唱一首歌謠,聞著牧草的清新氣息,喝一杯溫暖的奶茶,陽光下歡唱,月光下起舞。幸福快樂的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

有一天,來了一群官兵。二話不說,他們搶走了所有的羊群,帶走了小孩的父親。

按照軍官的說法:男的充軍,羊群充餉。

母子哭號,乞求著,也絲毫沒有作用。正絕望的時候,帳篷后面,緩緩走出來兩頭羊。它們因頑皮晚歸而僥幸免遭官兵帶走的命運。從此,這兩頭羊便成了母子二人生活的依憑。

天氣越來越干旱,牧草都慢慢的枯死了。沒過多久,小孩的母親病逝。小孩便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所幸兩頭羊聽話,小孩便獨自放羊,靠著這羊奶活著,倒也還算不錯。可是沒幾日,又來了一群官兵,他們將小孩僅有的兩頭羊也牽走了。幸虧小孩年齡太小,不然連小孩也要拉去從軍。

小孩絕望了,無助的坐在帳篷下,一動不動。眼中光彩,一點一點的消散了。

大雨,終于降臨到這片久逢干旱的草原上。雨水肆意沖刷著干涸的土地,枯黃的牧草歡快的跳起了舞。

但是小孩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的羊沒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快要餓死了。

任憑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臉頰,小孩努力的張了張干裂的嘴唇。一股甘甜入喉,小孩緩緩睜開了雙眼。他想站起來,很努力地,卻沒有一點作用。他實在太餓了,身上早沒了一點力氣。

死亡是可怕的,可是現在連害怕的力氣也沒有了吧;希望能夠賦予人無限的力量;可是它和死亡相比,又會是誰,更強一點?

世界似乎正在遠去,雨水的聲音慢慢遠了,小草的舞蹈還在繼續,眼皮越來越重了。“叮——噹——”一陣清脆的駝鈴聲,最后響起。

睜開雙眼,小孩已經躺在自家的破帳篷里了。身子下卻是墊了一張厚厚的皮墊子。這不是他家的,小孩很清楚。

果然,在這破爛的帳篷內,沒有漏水的幾個地兒稀疏坐了幾個人。他們是商人。錦帽,狐裘,手里拿個算盤,幾個隨從,還有沉重的駝隊,這是北方商隊的標準裝扮。

雨還在下著,商人拿出些食物,分了些與小孩,一邊吃著一邊詢問小孩的情況。隨即又問了當地的一些情況,小孩知無不言,算是對商人的救命之恩的一點報答。

雨停了,商人要繼續自己的路程。小孩送出帳篷,看見商隊后面牽著幾只羊。良久,小孩鼓起勇氣向商人開口借兩只羊,并承諾日后待羊生了崽成了群原歸還十只與商人。

商人見小孩眼神堅毅無比,便問道:那不如跟我走吧,我家的羊都可以給你放。我還可以教你識字行商,為人處世之道。如何?

小孩瞬間便聽明白了商人的意思,當即跪下給商人磕了三個響頭道:你叫我識字,我替你放羊;教我行商,我與你養老;教我為人處世,我尊你為義父,替你送終!

商人見小孩如此聰慧,又字字珠璣,句句肺腑,很是高興。便受了小孩這三個響頭。帶著小孩便離開了這片草原。

一路上,商人很是疼愛這小孩,視如己出。

義父這大半輩子,都與羊有著特別的緣分。今天遇見你,也是因為羊的緣故。真好啊,沒想到在不惑之年還能夠收下你這么個義子。你放心,義父定將平生所學全部授予你,此生無憾了。

不過孩子,你生父母也不給你取個名字,這不太好啊。俗話說雁過留聲,人過留名。不如義父給你取個名字如何?

小孩聽了很是高興道:但憑義父做主。

商人思索一番道:想孩兒你自小與羊打交道,也挺喜歡羊。義父我與羊,也是有著不一般的緣分,又以行商為生。不如就叫你——商羊。如何?

商羊,孩兒喜歡著名字。小孩嘴里小聲念叨了幾遍,隨即高興的答道。父子倆的歡聲笑語,滿載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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