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童年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隨著食品飲料的豐富,添加劑也越來越豐富,隨著信息交流渠道的順暢,生活啟蒙也越來越順暢,于是奶聲奶氣的“小大人兒”越來越多。
過去的童年,很多教育內容是不能放到臺面上的,生活方面簡直就是土生土長。被蒙在鼓里的我,倒保存了一些單純的回憶。
情竇初開
當年的小學校園里有幾面墻,被刷上了黑板,時不時的就要寫幾行字,畫一些畫,好像這樣才顯得像個校園。我們一直升到了高年級之后,也要負責畫黑板報的事情了。
字寫得端正認真,畫畫得好看的學生也沒有幾個。所以,老師安排這種任務的時候,一般都是找班上的女生,偶爾安排了幾個男生也都只有遞粉筆的份。那個時候,彩色粉筆怎么也算是稀罕的東西,作為遞粉筆的,我都會覺得是種榮幸。
每到更新黑板報的時候,在課間或者放學之后的小黑板跟前,就總有一些人忙忙碌碌。要是站在高凳子上的女孩兒俏皮的逗趣幾句,我都能感覺到一陣心花怒放。
那個時候,可以站在高凳上,寫字好看、畫畫漂亮的女孩子,我就喜歡。
記得那個時候,學校偶爾在周末或者放學后的時候也依然會開門,讓周圍的學生進來玩。偌大的校園空空蕩蕩的只有我們幾個孩子,就連回聲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好像我們獨享了整個校園,既新鮮又興奮。我們有時候做平時不敢做的事情——“串班”,也有時候就窩在自己的教室里,打打鬧鬧,談天說地。
有的女孩兒特別會講故事,尤其喜歡講鬼故事。在那樣的封閉又安靜的校園里,這就成了我們最大的樂趣,窗外陽光很好,從窗戶照進教室,又把歪歪扭扭的桌椅投射在地上,明暗分明。我經常只是一個聽者,一邊是好奇,一邊是害怕,最終都化成了刺激感,如今怎么也忘不掉了。
那個時候,講故事講得好聽的女孩子,我也喜歡。
大多數的時候,小學的暑假基本上就是等于給我們這群頑皮的男孩子去游戲人間的,各種游戲,無所不能。但是,有那么兩個暑假是例外的。
其中一個暑假是被老師召喚,提前返校,目的竟然是學算盤參加比賽。雖然耽誤了玩的時間,但是打算盤也是一種玩兒啊,所以,我學的還不錯。只是參加比賽的印象卻不深刻了,緊張的全忘了。
那個時候,算盤打得好的女孩子,我又喜歡。
另外一個暑假是被老師趕回了家,而且不允許集體活動,那是2003年的非典時期。老師安排我和幾位學習還不錯,做事認真的同學,每天負責給老師匯報分別監督的那幾個學生的體溫。雖然是小任務,每天就是打打電話,但也真的是自豪,共擔此“重任”的也有幾個女孩子。
于是,學習好又深得老師喜歡的女孩子,我還喜歡。
那時候課間游戲很多,甚至還流行過算卦。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這卦算的是“你將來的老婆姓什么”;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算卦的“法器”用的是“東南西北”。我不記得當時的結果了,我只記得,我偷偷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也寫了上去。
直到后來,我發現有一個女孩子,她集合了所有的優點——寫字寫得好,畫畫畫得好,講故事講得好,打算盤也打得好,深得老師喜歡,學習還比我好。
真是喜歡得不得了。
快畢業的時候,我用一個星期寫了一張字條,又用了一個星期塞到她的書包里。
然而,過了很久,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我也不再說起。
后來的初中三年,我們同校不同班。
我一直都為此事感到難為情,總是刻意回避相遇。
那個在荷爾蒙之前就闖進生命中的童年感情,最后也就這么不了了之。
校園暴力
一般來說,雄性荷爾蒙這東西主要有兩個出口,一個是情愛,另一個就是暴力。
滄州自古是武術之鄉,在我小的時候,武術之鄉的名號還沒有過時。村里有一個老頭好習武,大多都是練一些拳腳功夫,我們一群小伙子們也經常一起練。
一個個童稚的心靈里無不孕育著行俠仗義的江湖豪氣和獨霸天下的武林夢想,那個年代的電視上沒有卿卿我我的青春偶像,只有豪氣干云的俠之大者。從扎馬步到?;ü鳎瑥陌藰O拳到迷蹤拳……
再到后來,不知道是我們不去了,還是老爺子不教了,那個習武的場合就散了。開始有一些男生相約到學校后面的小樹林里練習擒拿術,我聽他們說這個東西打架會更實用。我后來看到過,卻沒有學會,心想:應該很疼吧,這幫‘小混混’真狠。
這群在小樹林里“習武”的孩子,主要是高年級的小伙子們。他們經常氣勢洶洶地在學?;问?,那些低年級跟班的小孩兒看起來就像江湖大哥后面的“小嘍啰”。
一直到了我們這一屆升到六年級之后,就變成了學校里的老大。然而,我們這一屆六年級,有一個一班,有一個二班,一山不容二虎,一校不容兩霸。兩個班級之間也就自然而然地逐漸對立起來,還經常爆發一些小規模的打打斗斗,這已經是老師都習以為常的事情了。而我作為一個“好學生”,便逐漸遠離了這險惡的“江湖”。
終于有一天,習武已久的精壯小伙在荷爾蒙的作用下,一個個的都手心發癢。不知道找了一個什么茬,他們直接相約放學后,以棍棒相見。我看到了那場對峙,怒目相對,劍拔弩張,揮舞棍棒……
“今天,你們誰也別走??!”
“牛逼,你打呀”對面的人把頭往這邊湊過來。
“你以為我不敢?。俊边@邊也有人上去對抗。
“來啊,來啊,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別動?。∥覝?!”舉起的磚頭扔在了身后……
頓時間,大家默契地放下了棍棒,推推搡搡演變成了拳腳相加,一場混戰只持續了幾秒鐘,有的人受不了疼痛,一哄而散。
雷聲大,雨點小,場面最后也漸漸平息了下來,說到底就是一場荷爾蒙的釋放罷了。
這個時候,一般都會有人做總結性發言:“看什么看,散了吧!散了吧!”
有一句后話要說,到了初中之后,一些人的荷爾蒙會愈演愈烈,那已經不再是情緒釋放,變成了真的“混社會”,那也不再是故事,卻變成了案例。
漩渦中的我
曾經瘦弱的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獨善其身的,但是仍然也有時候會被卷進一些小沖突當中。我打不過他們,卻也不打算跑得過他們,只要我占理的話,我就選擇對抗。即使是我必然占下風的情況下,受了兩腳也必然要還回去一拳——大不了就是去老師辦公室罰站。
我現在挺佩服那個時候的我,骨氣還真硬。
我從小的時候起就有一股倔勁兒,從來不會向霸凌勢力低頭,我發現有時候還是可以扳回一些顏面的,尤其對那些仗勢欺人、欺軟怕硬的墻頭草。
我闖的禍,媽媽偶爾也會知道,每次知道原委之后,總是當著我的面兒,對別人說:“我家的小臣臣就不是吃虧的主兒,哈哈。”然后又對我說:“在學校嘛也別怕,有家里呢!”
當然,我打的架屈指可數。再后來,我和班上另外三個同學非正式地拜了把子,我們開始自己玩自己的,也就正式游離于兩大勢力之外。
我們都屬于那種比較老實的孩子,平時周末要么去這家打打游戲,要么去隔壁村子的親戚家串串門,在那個拉幫結派的校園里,也算度過了難得的快樂時光。
現在我們四個雖然各自生活,漸行漸遠,但是每逢過年的時候,還是必然會走動走動,就是為了維系曾經的兄弟情義。
寫在最后
成長是回憶里逃不開的話題,荷爾蒙是成長里躲不掉的因果??雌饋?,那都是曾經的我們,但是細細想來,那好像也就是現在的我們。
那群嬉笑打鬧的孩子,長大了。
進一步想,以后的孩子們的童年,類似的荷爾蒙流露會越來越少,因為虛擬世界已經滿足了他們太多的欲望?,F實世界的沖動便會顯得蒼白,人與人之間嬉笑怒罵與愛恨情仇就會被擠出他們的精力分配圖譜。
這個觀點不是我想到的,我只是借此表達自己的想法,具體可以參看《低欲望社會》。書中說日本已經進入了一個低欲望的社會,沒有生活動力,不想打拼,甚至不想旅行和結婚。
但是需要說明的是,人的欲望從來不會被稀釋,只是以前人們釋放在工作和科研、犯罪和斗爭;然而,進入高科技的現如今,衣食無憂的人們把欲望發泄在虛擬世界,這個現象在日本已經先中國一步成為了趨勢。
想到小確幸和小確喪,最近幾年的我們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人的荷爾蒙精力就這么多,在電子產品的虛妄中消耗殆盡之后,能用在創造和思考的那部分就會越來越少。從這個角度來講,適當的禁欲主義才是一個人真正存在的指標,即使行樂并非灑脫,只不過是一種低級的滿足感。
所以,將來的VR技術相比于電腦和手機來說,對一部分人來說將是更大的危害,對另一部分來說,也是更大的機遇。科技進步的兩面性,在人之本性面前,會越來越突出。
當然,快樂和欲望的變化是一個趨勢,有人批判它影響社會進步,有人贊譽它個人自由的崛起,而我并非嚴重批判也非歡呼慶幸。你可以選擇唾手可得的虛擬快樂,也可以選擇逆流而上的禁欲人生,并沒有高低貴賤。只是你要明白你的選擇是什么,并且問心無愧。
而對我來說,我更喜歡和小時候一樣的愛恨情仇——
“我就喜歡??!”
“我也喜歡?。 ?/p>
“你以為我不敢啊?!”
“來??!”
“我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