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北京,姥姥經常給毛豆唱《外婆的澎湖灣》,毛豆特別喜歡。來了安巴之后,總能見到大海和沙灘,就更喜歡,頻頻點唱。一開始只說:媽媽唱歌。后來發現媽媽老是鉆空子唱別的歌,就特別指明:媽媽唱“澎湖歪”。爸爸說,毛豆不是讓媽媽sing a song, 是sing the song啊。
聽著聽著慢慢開始自己唱,第一句唱的是“還有一位老船長”。高興了大聲唱,困了小聲唱,有一次洗澡水進眼睛了,閉著眼睛邊哭邊嚎:害有一位老船長啊啊害有一位老船長~~~
后來,一句句都會了,平時念念有詞hip hop,特別鐘情各種方言版,最愛的一個版本是:玩馮情拂澎湖玩。說完自己瞇起眼睛嘿嘿樂。
點唱時也越來越具體——
從:媽媽唱晚風輕拂澎湖歪
到:媽媽唱晚風輕拂澎湖歪白浪逐沙灘
再到:媽媽唱晚風輕拂澎湖歪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坐在門前乃(矮)墻上一遍遍懷想也是黃昏沙灘上有著腳印兩對半那是外婆拄著杖將我(手)輕輕挽(中間斷片兩句)。一個腳印是(笑語一串)消磨許多時光(直到夜色)吞沒我倆在回家的路上澎湖歪哎哎外婆澎湖歪哎哎有我許多童年幻想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害有一位老船長。
— —這樣全程無斷句,媽媽想唱都找不到地方插嘴好嗎…
爸爸說其實他聽完第一句之后就不知道毛豆唱什么了,我說那是因為你本來也不記得歌詞,我就都聽得懂。同時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以前吐槽印度同事口音爛,其實根本上還是我自己的聽力不夠好,如果夠好的話,口音根本不是障礙。哦多么痛的領悟...
爸爸有個同事喜歡唱歌,毛豆老是說:阿姨唱。阿姨唱過幾十遍之后,從興致盎然到興味索然到苦不堪言,開始用手機放給毛豆聽,后來連聽也聽煩了。一天毛豆說,聽歌,阿姨說,好,聽《澎湖灣》還是《數鴨子》啊?毛豆說,《澎湖歪》,阿姨說:哦,《數鴨子》啊?好~~誘導很成功,毛豆第二天開始要求唱“府鴨子”了。
不過,毛豆對《外婆的澎湖灣》果然是愛到骨子里,過幾天,又要求聽,換各個版本聽,媽媽毫不夸張地敢說陪聽了不止一千遍!最開始只聽黑鴨子的,有一次放了別的版本,他義正言辭地說:這不是黑鴨子的!(就好像——老板,這怎么不是82年的拉菲!)
后來要聽蔡琴阿姨的,再后來換成了潘叔叔(潘安邦)。作為刷牙指定背景音樂,吃完飯,就高喊:毛豆要刷牙漱口,媽把潘叔叔請過來!手機放得遠了還不行,必須放眼皮底下,爸爸說,毛豆看見潘叔叔的表情就好像座山雕看見了先遣圖。(媽媽沒看過林海雪原,純轉述)
再后來又忽然要求聽小姐姐的,奇怪我們從來沒給他聽過什么小姐姐的,他怎么知道的?好吧那就找找吧。先后找來四個小姐姐,楊碩小姐姐、孔瑩小姐姐、金銘小姐姐和李星兒小姐姐。這些小姐姐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唱得特別難聽!金銘演而優則唱可以理解,其他的,懷疑是自費玩票出唱片,那字咬的、那調跑的、那城鄉結合部MV畫風,矮馬,說多了我都心絞痛。聽了這么久澎湖灣,這段日子最難熬。其間試過問他要不要聽潘叔叔,他毅然決然地說:毛豆要聽小姐姐!(替潘叔叔吶喊:原來叫人家小甜甜,現在就變成牛夫人了!)
這小子一看見唱片封面的小姐姐就露出燦爛的笑臉,我暗想,張無忌對朱九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所以即使心里吐槽一百次沒品沒品真沒品,也還是忍住繼續陪他聽。他會長大,審美也會長大,慢慢來吧,畢竟我小時候也在墻上貼過林志穎的海報,呃。
幸好,最后,毛豆愛上了現場版,在視頻的時候常常欽點姥姥演唱。一個唱得聲情并茂,一個聽得笑逐顏開。我好珍惜這樣美好的時光!
這首《外婆的澎湖灣》又回到了原點,雖然現在隔了一個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