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德香茶

許多老茶客都愛在嘴邊掛一句老話：“不苦不澀，不是茶”。

小時候我不敢喝茶，覺得苦，長大了茶還是苦，可因為品出了回甘，慢慢喜歡上了。

泡茶時，我會在朋友喝了5，6杯以后，到一杯白水，她們喝完總會驚呼：“好甜的水啊！”

那甜正是一杯茶的苦盡甘來，澀后生津。

喝茶喝的久了，覺得喝的不僅僅是茶的味道，甚至喝出了人生的甘苦交疊。

人生如茶，有時最苦澀時正是芳香將至，最甘甜時卻有苦澀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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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謂茶苦，其甘如飴

周作人字號“苦茶上人”，把自己家命為“苦茶庵”，說要在苦中吃到甜，那才是境界。

他認為陸羽的《茶經》最精髓的話就是啜苦咽干。“平常的茶，小孩也要到十幾歲才肯喝，咽一口 ，茶覺得爽快，這是大人的可憐處。人生的苦甜，如古希臘女詩人之稱戀愛。”

梁實秋在《憶豈明老人》中細致地回憶了他在周作人家中吃茶的情景：“照例有一碗清茶獻客，茶盤是日本式的，帶蓋的小小茶盅，小小的茶壺有一只藤子編的提梁，小巧而淡雅。永遠是清茶，淡淡的青綠色，七分滿。”

梁還在《喝茶》中再次提及抗戰前造訪知堂老人于苦茶庵：“主客相對總有清茶一盂，淡淡的，澀澀的，綠綠的。”

提起“苦茶庵”這三個字，讓我想起

青山個個伸頭看，
看我庵中吃苦茶。

這兩句詩出自明園信的《天目山居》，拈出一個苦字，道盡了茶味之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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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子愷先生為這兩句詩創作了一副茶畫。

雅士坐對群山，獨自吃茶，面前的一座座山峰，就像一個個人，伸著頭看他坐在庵中吃苦茶，似乎也想過來討一杯。

本就相看兩不厭，有了茶更多了些清趣，“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

苦是茶的真味，也是生命的真味。苦味散盡后甜味再出現，會感到特別的甜。

人生如茶，亦苦，然而，無下則無上，無低則無高，無苦則無甜。唯累過，方得閑。唯苦過，方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