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下定決心,我和自己請了個假
在十年碌碌奔忙之余,出門浪一浪
從十月一個雨晴的午后出發,從討生活的小縣城開拔
摩托車后視鏡將往日的碎影推得越來越遠,直至離城高速收費站橫桿一欄兩斷
自由激蕩起路面層層積水,我看到了風的模樣
是婉約,是豪放,是細膩,是狂野
是右手油門緊握的神經,也是難得撒歡的馬達聲聲和歸來的青春
瀾滄江是誰和誰共飲的那一江水
那些欲言又止的芳華是否依舊似這碧波江水般四季涌動
如果,愛不得注定是逃離塵世的參禪悟道
這世間又將累積多少悲情的淚和多少癡癡的等
就像風花雪月的舊相識
做不了主人的,都成為匆匆過客
有的走了便再也沒來,有的來了又悄悄離去
三月街嗒嗒的馬蹄聲終究忘了對鏡貼花的紅顏易老
只有蒼山十九峰的積雪與洱海相濡以沫
只有神仙遺忘在下關的風瓶還撩撥著上關的山茶花
只有阿鵬、金花的后人深諳蝴蝶泉邊,關于寶刀配荷包的美麗傳說
一路向北,我看到七點十分的夕陽
就這么肆無忌憚的住進洱海邊停靠的漁船心里
暗青色的礁石一次次擁抱湖水
晶瑩的浪花便成了輕舞飛揚的白色婚紗
心跳循著環海大麗高速的風景起伏
2611米的挖色大橋就守護在海東小普陀的窗前
或許只有南詔風情島的白族始祖沙壹母和阿嵯耶觀音
予世人以大愛
而非如你,如我,如萬千世界
總有人放不下:
貪嗔癡
路過地熱國的一段往事,那些音容笑貌還未散去
暮色就凌亂了深秋的劍湖
在束河古鎮的青瓦石巷醒來
玉龍雪山和晨光迫不及待地向我致意
兩三個納西老人就蹲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曬太陽、聊天
從她們的表情想象這個民族神秘的文化傳承
誰又能說盡木府風云和一米陽光的前世今生
沿著金沙江和虎跳峽的緯度爬升,哈巴雪峰獻上哈達的圣潔祝福
聆聽五色經幡和瑪尼堆的虔誠禱告
恍然將我的塵緣雜念統統倒進了松贊林寺前的圣湖
像一面返璞歸真的明鏡,無需修行頓悟即見本心
小布達拉宮一百零八級向上的臺階
恍如從煉獄到天堂,即如從生活到理想
執迷,或是豁然都是自己對命運的闡釋
關于天葬和水葬的疑惑
曉東說:
一切都聽從活佛指點
然而,活著的路呢?
……
單數,從右向左轉動經筒的瞬間
又一次觸摸到你指尖的余溫
那是隔著北緯三度歸來的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