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全心全意等待著你說愿意
（五）
周五，胖子魏打來電話，問小孟你周末有事嗎？，沒事咱去孫穎家聚聚吧，就咱幾個老同事，沒叫老大，孟小北說好啊。“你丫住哪兒啊？我明天去接你吧。”孟小北不好意思告訴小魏自己住宿舍，說你就到咱原來公司東邊的路口接我吧。
孟小北一上車就從褲兜里掏出錢，扔給小魏，“給，還錢。”
胖子魏心情大好，“呦，小孟，你小子緩過來啦。”
一眾人等到齊，孫穎兩口子和胖子魏是魔獸的玩友，熟絡的很。大家在孫穎的大宅子里胡侃魔獸，孟小北插不上話，在旁邊靜坐相陪。聊著聊著，孫穎老公突然轉頭冒出了一句：“哎，老孟，我那個發小，上次給你找房子。后來他打你電話，怎么老也打不通啊？”孟小北一聽汗就下來了，嘴上可沒閑著：“啊……哦，對對對對……上次多虧他幫忙。太感謝了太感謝了。感謝感謝。”
中午，孫穎老公拿出兩瓶五十二度紅星，孟小北以前沒敢嘗試過這么高度數的，現在正好借酒澆愁，舉杯就喝。
孫穎看他有點不對勁兒，問：小孟，你新工作怎么樣呀？怎么看你情緒不高啊？孟小北還沒答話，胖子魏搶過來說，小孟那是為情所困，和工作有個屁關系啊。孫穎瞪圓了眼睛，明知故問，誰啊？誰家的姑娘啊？孟小北呵呵苦笑。孫穎接著問，真的是小周啊？現在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胖子魏笑嘻嘻的插話：“丫就一直沒得手吧？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小孟。我們小孟最拿手的就是暗戀女神，屌絲中的極品！”
“真的假的？”孫穎轉過頭了問孟小北：“小周看不上你嗎？怎么就看不上你啊？”
孟小北無言以對。
下午，胖子魏把孟小北送到北二街路口。孟小北酒勁兒還沒過，回宿舍就躺床上了。迷糊了一會兒，手機響了，孟小北抓過來一看，不是貝貝，是個陌生號碼。
“喂，是孟小北嗎？我是錢燕。”
“哦……錢燕。錢燕，你好。”孟小北記起錢燕，她是貝貝最好的朋友，酒立刻醒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是貝貝要和自己說什么嗎？她為什么不自己和我說？
錢燕開門見山：“孟小北，你別再糾纏貝貝了。你說你喜歡她，如果你喜歡她，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無謂的糾纏對誰都不好，你說呢？”孟小北心里發苦，果然是最壞的結果。
沒等孟小北答話，錢燕繼續勸服：“好男兒志在四方，大丈夫何患無妻，沒必要的。”
孟小北穩了穩情緒，依舊執拗：“她是我最愛的人，別人我都不要。”
“可是，你不是她最愛的人，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錢燕耐心勸導：“強扭的瓜不甜，你愿意她痛苦的選擇你然后再分手嗎？”
“她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我會盡我全部的力量讓她幸福。”孟小北只是痛苦于貝貝不選擇自己，他堅信，只要貝貝給自己一個機會，自己就不會讓她后悔，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拼命去面對人生的一起困難，拼命讓貝貝幸福。
錢燕沒想到孟小北這么固執，“你怎么那么軸啊，現在的重點是，她不愛你，跟你在一起，她不會幸福。”
這話的殺傷力很大，孟小北也急了：“她怎么不愛我？？？？！！！她愛我！”
“不可能！”錢燕斬釘截鐵。
錢燕的話讓孟小北的心發涼，貝貝從來沒對自己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難道她真的不愛我？“她對我那么好，她心疼我，我知道。”孟小北的聲音已經有些發虛。
“她對誰都好，她是個善良的人，她如果真愛你，她會不選擇你？”
孟小北有一種崩塌的感覺，聲音已經發抖：“真的嗎？是因為她不愛我？”
“她真正愛的是別人，她是不會選擇你的，我比你了解她。”
孟小北幾乎絕望，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去死。”
錢燕撇撇嘴：“其實，你倆也沒什么，有那么傷心欲絕嗎？這么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說死？”
孟小北說話已經沒有了力氣，有點像自言自語：“我這個人不好嗎？我們倆不合適嗎？”
錢燕乘勝追擊，準備徹底勸服孟小北：“大多數人都是好人，但是好人不一定都是相互合適的，湊合在一起對大家都沒好處的。”
“她是我最愛的人。”
“你自認為這樣，這話你要在五十年后還這么說，我就信！”
孟小北的軸勁兒又上來了：“我活不了那么長時間，就是現在，她是我最愛的人，在我的心里，我準備愛她一輩子，永遠疼她，我不能保證永遠這么想，但我現在是按永遠愛她的標準準備的。”
“噢！”錢燕覺得好笑。
“我愛她，我愿意為她做任何事。”
“那就讓她清凈清凈，別糾纏她了。”
“她這么跟你說的嗎？”
“傻子都看得出來！”
“我是在不停的糾纏她，因為我愛她。我開始的時候沒想愛她，可結果是我愛上了她，無法控制。我跟她說，她是我的太陽，她讓我的生命充滿了陽光。現在，我的陽光沒了。”
“你說得太嚴重了。”錢燕覺得孟小北還是在糾纏。
“都是我的心里話，你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
“地球沒誰都照樣轉，我可能太殘忍了，可事實就是這樣。”
“地球可以照樣轉，我不能。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我的心很疼。”
“心疼都會，人畢竟是感情動物，但是也應該有理智。”
“我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怎么樣才是理智，我就知道我愛她，沒有她我就沒法兒活，我的心在疼，永遠都會疼。”
“暫時是。”
“我的一生整個兒不一樣了，我又回到了地獄，我不想回去，拉我一把。”孟小北哀求，他已經不管這種哀求有沒有效果。
“沒有人能幫你，你得靠自己振作。”
“雖然我很窮，沒什么本事，可我會對她好，永遠疼她，我這個人挺好的，心地善良，會永遠對她好。”
錢燕覺得自己前面的話都白說了，“但是，物質是基本的，貧賤夫妻百事哀。”
“也不是永遠這個樣子，只要她幫我，我兩年的工資就夠付房子首期的了，當然不是大房子。”
錢燕再次急了：“你還不是指望別人幫你？！記住：你只能靠自己，別指望任何人。”
“我可以不讓她幫，只要她答應跟我在一起就行了，我自己掙的錢夠了。”
“夠買房子、買車？夠養車、養房、養孩子的嗎？”
孟小北很肯定的說：“夠！上班后我沒拿過家里一分錢，這次要不是家里用錢，我已經買房子了。只是不是大房子，買不起跑車。”
“現實很殘酷，你得接受現實。”
孟小北問：“難道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因為相愛，是因為房子？”
錢燕覺得從錢的方面已經說服不了孟小北，決定換個方向：“但現在的事實是：她愛別人比愛你多。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不知道過程。”
“什么過程？”
“就是為什么她不要我，我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孟小北不甘心：“我雖然沒錢可我會努力的，我會為了她拼命，為什么我沒有一點機會？一個人永遠對她好，這不重要嗎？我會做好所有的家務，只有做飯會要求和她一起做，其他的洗碗、掃地、倒垃圾、洗衣服我都包了，我會永遠愛她。”
“可她可能并不需要這樣的男人。”
孟小北被噎住，緩了一口氣才說，“我真的愛她，愿意為她做任何事。”
錢燕一招制敵：“可她不愛你。”
孟小北象傻子一樣的反問：“要怎么樣才能讓她愛我？”
“不愛就是不愛，都相處這么長時間了，不愛還是不愛呀！”
“我每天都去她家樓下等她，下雨我也去，就是希望見見她，就是希望她能選擇我，我愛她。”
“呵呵，您以為您還是中學生嗎？您不能干點有出息的事兒嗎？”
孟小北不在乎錢燕的諷刺，堅持說：“我愛她。”
“沒覺得。我就是覺得你挺能耗的呀！她跟你說得很明白，你還跟人家耗著，不是嗎？”
“因為我愛她，她拒絕了我十幾次吧，或者更多，可我不能沒有她，我不想離開她。”
“可她不愛你，這個理由就足夠了，何必苦苦糾纏，沒必要，你這樣，只會讓她煩你。”
“沒有她我才痛苦。”
“那只是你一個人痛苦，你這樣糾纏，三個人都痛苦，愛一個人，應該讓她快樂。”
“不對”
“怎么不對？？”
“我愛她，才要跟她在一起，我知道跟她在一起我會照顧她，疼她，永遠。以前我覺得如果別人不愛我，那就讓她去愛她愛的人，這是對她好，現在我不這么認為，我愛她，那我就和她在一起，因為我會全心全意的對她好，別人不會象我這樣對她的。我覺得有我照顧她，她的一生會幸福。我愛她，才不想離開她。我要去疼她去陪她一起戰勝人生的種種困難。有很多東西不是錢就可以解決的。”最近的經歷讓孟小北深深的知道有很多是錢買不到的。
錢燕怒了：“你極其自私！她不愛你，你栓著她一生有什么幸福可言？？？”
“相愛就會幸福。”
“感情也會因為沒錢而變淡的。”
“那不是真的感情。”
“那只能說她跟你沒有真感情，因為她根本就沒選過你！明白了嗎？”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夠好，可我真的舍不得她。”
“可她真的就不愛你。”錢燕知道這個理由對孟小北來說是致命的。
孟小北又一次的無言以對。
窗外驕陽似火，整個北京城如同一個巨大的蒸籠，孟小北覺得自己被熱乎乎的空氣緊緊包裹著，喘不過氣來，自己的心卻慢慢變涼，然后碎掉。
第二天一早，周貝貝在Q上問孟小北：“在？昨天錢燕找你了吧？”
“嗯，找我了，和我說了很多。”
“她都說了什么？”
“就是讓我別煩你了。”
“嗯……她的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
“呵呵，沒有沒有。她說得不重，都挺對的。”
“哦，那就好。”
“嗯，周末你有時間嗎？”
“干啥？”
“當然是見你啊，呵呵。”
“……”
“嘿嘿，是去給你還錢，也借了很長時間了，該還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