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隱士隱居松林,當松露凝結,隱士取下帶露松枝,放入窯中燒上三天三夜,最后,開窯,刮取窯壁松煙錘墨,一方松墨,千萬次錘煉,直至散發出淡淡松香,隱士因此凝墨成名。樹大招風,有邪人劫持隱士愛妻,逼隱士在百日內煉出三百方松墨,隱士日夜不寢,燒松制墨,最終力竭心瘁。隱士將死之際,看到自己凝制而成的三百方松墨中飄蕩著愛人的身形,是如當年的相知相遇。”
小屋里一卷字畫于書案上緩緩攤開,文房四寶墨香彌漫。隔窗而望,雪花點點搖曳,香爐灰塵盡燃,檀香不散,余溫猶在。正伏于案前黑發凌亂的我,思索這人生恍惚而至似是黃粱一夢無謂愁苦,又如那驚蟄春雷滿是痛徹。瞳孔睜開的剎那,失神惶恐,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人…無故生悲。? ?
青綠的溪畔,野花的原野,你我擦肩而遇,沒有梁祝化蝶起舞的山盟海誓,沒有牛郎織女架橋相會的苦思悲念,有的只是那不知疲倦渴望愛情又害怕得到的心。久居山林,我向來明白愛亦隨緣,但是誰能在松林浸染的山間小道對一位長發女子無動于衷呢?掛印歸林之日,我雖早已摒棄七情、忘卻六欲,奈何松煙如故、嬌娘在側,心終不能如辭官時安寂。
山中時光悠悠,情意濃濃。折一枝寒山松枝,著一襲舊日青衣,沏一壺甘甜美酒,臥暖陽木屋窗邊小憩,酌微醺之時擁你入懷瞧夕陽艷紅。你腰間的香囊在低頭間散出芬香,烏發遮掩秀美,徒增風情。我起身研墨,然心中無題,只得旦坐悠閑,享此刻美景。
那日你被縛之時,我正欲入窯制墨,你蔥白小指貼于我雙髯之間道:”你是參星,我為商星,從來都未曾走近過彼此,那又何言所謂的離別。“我視你的面容漸漸淡去,我想我再也不能描繪你婀娜的身影和那最動人的一抹淺笑了。原來有夢的感覺很好,就像我還能觸碰到你,就像原來一切都還未老去。我的硯里墨中都會是你。“
我們是不是都有一個人在心中難以忘懷?我們是不是都有一段情刻骨銘心? 時至今日,我明白了夢總是在河的對岸,我們必須趟過那不是太深但充滿苦難的人生方能相聚。
其實,每個女人都是折翼的天使,在歷經凡塵之后翩然而去,就像那隱士的愛妻化墨而滅,身影漸稀一樣。我們在已經結束的時候竟會忘記當初是怎樣的一個開始,也許相遇并不能算的上華麗,但轉角的愛情一定會讓你心曠神怡。
相遇,相知,相愛,相惜,到最后還是相離。所以愛你愛的人,疼愛你得人,離開那些不愛你,你也不愛的人。因為從相遇起,我們已有結局!寂靜的歌聲沖不散夢想的音律,高亢的樂質也打不破那注定的相遇。
松香依舊,墨味如故,只是這片松林早已枯敗不堪,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