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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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在白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后,哭了。

無緣無故。

這三個字在十六年的求學生涯中將春秋織做皮囊,又以悲歡上妝,以供我于塵世自作消遣。十六年是個漫長的數字,晝夜互換間交替黑白鍵的年歲,思及以往竟忽如昨夜。

看著白紙上顯眼的名字,想起了我還是一名小學生的時候,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習慣短發。

想想,是十一歲。

那個時候很快樂,笑的時候雙手捂嘴蹲在地上可以笑半天。天地之間,肆意狂歡。

那個時候也很怯懦。曾因為遲到覺得世界塌覆,慌亂之際哭著找到校長說,“校長,我遲到了可怎么辦呀,我找不到我的老師和同學”!事后,班主任問我出什么事了,我搖搖頭,一個勁的哭給他看,班主任拿我沒辦法擺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我也有驕傲的時候。三年級語文課上老師讓我起來回答造句的問題。高聲朗讀后老師說,“很好,坐下吧”,我很不滿意地說,“老師我還要回答一個!”全班同學投來驚訝的目光,答完之后,老師笑了,我笑了,所有人都笑了。從此我有了一個外號“造句小能手”。五年級的時候,因為日記寫得好有幸成為校內小記者。畢業的時候班主任對我的父親說,“她考了第一名”。六年級的時候因為念了幾首自己寫的詩歌,語文老師說“你今后就當我的課代表吧!”這幾天時常會想起五年級的一些事情,想起一些名字,也想起一些老師。模糊,斷片,能記起卻記不全。時常一個人坐著發呆,非常沉默,不與人言語。十三歲的天真,榮耀,窘迫,成全著十三歲的我。

紅領巾,作業本和寫滿字的課桌,統統屬于十三歲。

初中后偶然遇見五年級的語文老師,我喊他“老師”,他笑著喊我名字。原來老師還記得我。有次小記者交稿我沒寫,隨便找了篇日子塞給老師。奇怪的是,老師并沒有怪我。我因謊言而愧疚,因辜負而自責。可慶幸的是,他日狹路相逢,我們能夠像不期而遇的故人一樣相互問候,僅此而已。

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很念舊的人,這幾年尤為強烈。帶著無辜的軀殼一程又一程,心卻活在過去里,忘我般掙扎。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我想見一見過去的老師,說說這些年也聊聊那些年。即便不能,給你們寫信,也是好的。知曉你們過得很好,我便心滿意足,愿與過往合歡握手。

“我可以回去嗎?”

“不可以!”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人生八苦我已嘗得大半。這十幾年的消失、失憶、死亡和成長已讓我對自己和這偌大的塵世有了新的定義。我不恨世道,只怪宿命。

所以我常常依戀夢眠,那樣至少有幸可以回去一次,再看一次,記憶一次。夢醒了,人也就醒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是不是會有另一番模樣?當時的尋常若我能好好放在手心掂量,將尋常珍重收藏,是不是就會少些自責和不可原諒。

所以這些年的恩恩怨怨我都原諒了,不過分責難以往的過錯。

“我早已忘懷,所以你也不必耿耿于懷。我原諒你了”。

寬恕以往的過錯,原諒那些不懂事的情懷,你歡喜了,我放下了。亦是對我的救贖。

人生若只如初見,我想我會好好的待你。也好好的待我那個年少的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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