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眠了,我總覺得在我數的一千一百零八只羊里,總有一只是你扮演的。
學校附屬醫院的牙科的診室里,藍色的窗簾,正對的窗口下邊是學校的操場,閉著眼睛都能想像到一群人踢足球的樣子。
牙疼已經對我來說是個老毛病了。
十分溫柔的牙醫姐姐,帶著口罩,拿著刀啊叉啊,在我嘴里捅來捅去,牙醫姐姐那雙睫毛長長的漂亮的眼睛,也無法治愈我這一嘴麻藥的苦澀。
我們是默契的,無論我對藥水做出怎樣的掙扎和反應,溫柔姐姐就更加冷酷的對著我的牙齒開刀,真是配合的極好,她一定是暗戀我。
這次,牙醫姐姐剛把特別涼的儀器放進我的嘴巴里,我的手機就跟足底按摩器一樣在褲兜里響個不停
“喂,我看牙呢,沒有不理你啊”。
女朋友接下來又接二連三的打,手機響個不停,索性直接關機。診室瞬間安靜下來了,我只好像擠高露潔牙膏一樣對著牙醫姐姐擠出了一個慘白的笑容,突然感覺到夏天的診室悶熱的出奇,牙醫姐姐皺了下眉,然后又開始了對我牙齒的診治。現在的時間是屬于我和牙醫的了,我甚至還能聞出她頭發用的洗發水的牌子,比我女朋友的好聞,我心里想。跟你講我是愛我女朋友的,真的,畢竟長的漂亮讓我有足夠的虛榮心。
關機事件之后,女朋友哭哭啼啼了一晚上,反反復復的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一定是不愛我了”,她所有的閨密都來罵我不是東西。我被搞的頭疼的要死,牙也疼得要死要活的。
神經幾乎要崩潰的我,又躺在牙科的診室里頭,真像是一場盛大的預謀,待他幾日牙疼就變成了洪水猛獸,分分鐘要殺他的主子。窗簾還是那種明晃的瓦藍,牙醫還是那么溫柔,身上的洗發水味道依舊好聞,所有的煩躁在冰冷的儀器伸進嘴里的一剎那莫名的心安,金屬與牙齒的抨擊聲也格外的好聽,然后我的手機又響了,一聲一聲此起彼伏,不用猜了又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也不敢掛掉電話,也沒法去接。索性就這樣吧。我看了看醫生帶有疑問的眼睛,使了個眼神。然后就在鈴聲伴奏下,又進行著屬于我們的工作。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每個星期,手機都會瘋了一樣的準時在我看牙的時間響起,在我一次次懇求無效后,索性不再去求我那無法理喻的女朋友,我同牙醫達成了默契,鈴聲也就成了伴奏。
那天窗簾還是明晃的藍色,對著的窗口還是有同學們踢著足球,終于我的牙被宣告燒掉了牙神經,以后不用再來了,牙醫姐姐的笑容依舊溫柔,洗發水味依舊好聞。
只是回去的每天我都會想起牙醫姐姐,我終于跟漂亮的女朋友分了手,我想我知道牙醫姐姐也是愛我的。
我工工整整站在診室門口,無奈知道牙醫姐姐被辭退了。
我內心煎熬極了撥過去一個電話,“喂,牙醫姐姐”
牙醫姐姐嘆了口氣說“沒有鈴聲我都看不去病”
“你聽過巴普洛夫的狗么”這時候前女友發來一條短信。
好大一盤棋。
【備注:巴普洛夫的狗是一個著名的條件反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