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有個伙伴,是鄰家的女孩崔崔。都在東二排住。中間隔著幾戶人家。她排行老三,上面有哥哥姐姐。上小學后,我們時常結伴去。有天早上出門上學,就在家門前的青磚小路上,記不得鬧什么別扭了,我們倆就那么僵持在路上,隔幾步遠就這樣對望著,斜挎著書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最后還是她鼓鼓地看著我說,走吧!我才慢慢泥著步子跟著。倆人一前一后地穿過一條窄窄的巷子去學校。
一次周末我們倆去學校玩,同行的有她哥哥,高大大的。操場上有秋千,崔崔上去蕩著,我跑著在后面推她幾下,再后來,她擺蕩時蹲著發力,竟越來越高。我膽小,上去蕩了幾下就下來了。她哥哥說,你們倆都上去吧,我來推。于是我倆一起站在秋千上,她哥哥推著,一下一下,秋千越蕩越高,我嚇得喊著,太高了,別推了!我想下去。崔崔卻快樂的咯咯笑著,我只能緊緊地攥著鐵鏈。等從秋千下來后,我發誓再也不蕩秋千了。現在想起來,卻有些懷念。如在目前,又幻若隔世。
說是操場,其實就是一大片空曠的土場。下雨天,是沒法上體育課的,濕的泥濘的土地粘的鞋底都是泥巴。靠南邊高高聳立的鐵架子,垂下幾條鐵鏈子,搭著一個木板做的秋千。還做了一個鐵梯子,課間休息時,皮猴一樣的男孩子會爬著玩。
在那個物質貧乏的時代,這樣簡單的娛樂同樣帶來快樂。
后來想起兩個小孩僵持的場景,就想,要是崔崔不先說話打破僵局,會不會就一直那么站在那里?!我還記得她當時的表情和眼神。圓嘟嘟的小臉面無表情的板著,眼睛瞅著我,我也定定的看著她。那個清晨安靜,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