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芭蕉”為借口,寫點芭蕉樣的文字。
在秋雨之時驀然又看見了芭蕉的樣子。
走在了西氿湖畔。漫步在幽靜小道,一個人的腳部聲并不寂寞。
在這個秋雨綿綿的季節里,我遠遠地看見了芭蕉挺立在綠帶叢中,醒目而不刺眼。
在這個接近蕭瑟的秋季,芭蕉開的正艷。
走近,眼前的這株芭蕉的花冠大約在三寸間,三寸金蓮般的華麗和美觀。
花冠的高度,非常適合她的本質。她的枝葉,疏密恰當。花冠在風中輕輕搖曳,輕的不留痕跡。雨滴,不緊不慢地落進芭蕉葉里,只一滑就不見了。
雨淋漓不息,淅淅瀝瀝地道出了秋日的閑愁心情。秋的微涼,合著甜蜜的桂花香,一起傾入人的心脾,深深呼吸,連心情都染上了薄荷般的氣息。
我被這風姿玉立的芭蕉給吸引了。是她那鮮艷的身妝,她的姿態,給大自然增添了一抹亮色。
秋雨滴滴掉進了她的胸脯里,飽滿了她的容顏。芭蕉的葉子,大而疏朗有致,仿佛一雙雙綠色手掌,托住了花的青春,給與了她生命的鮮活力。
在我的鏡頭前,她不驕不躁,在秋風秋雨中,俏麗地望著款款流水,在西氿湖畔的景致里,唯獨她的容顏更顯靚麗。
古人對于芭蕉的感覺似乎比我們現在要敏感的多。他們的閑愁無數,都體現在了雨打芭蕉這樣的境界里。
如同一首“長相思”道盡了諸多的思念與情怨:“無邊細雨密如織,猶記當初別離時,淚滿衣襟娟帕濕,人生聚散如浮,音訊飄渺兩無情,獨坐窗前聽風雨,雨打芭蕉聲聲泣,。。。”
又如著名散文家朱華寫過自序《雨打芭蕉落閑庭》。其間“焦窗”有這樣一段:“我的窗前,有陽臺,陽臺下有芭蕉數叢。我的窗,是名副其實的蕉窗了。春陽里綠波蕩漾,蕉葉一片一片,疏疏朗朗,每株五六葉,蒼翠色,照在太陽光里。那一刻天地為之動容。晚上呢,月色成為背景,南方的女神飄然降臨,透過窗臺望去,滿世界都是新的。“
他寫的“履園叢話”更把落雨芭蕉寫的纏綿悱惻,難舍難分。
“芭蕉聽雨,是一件驚魂之事。秋雨夜半,魂靈坦露。夜深人靜,記憶深處,那些曾經的往事,就像一根根雨絲被蕉葉彈起,成為穿透時空的回響,縈繞在你枕上。芭蕉看雨,又是一件清雅之事。在嶺南殘存的那些古園里,我看到雨滴與芭蕉之間的纏綿與決然,芭蕉葉握住雨珠,想留住點什么,牽扯著,可那些晶瑩的雨珠,毅然離去。雨珠是芭蕉的淚。所以,雨打芭蕉,動聽,卻揪人心。”
作為一個對情景容易感觀的人,我真希望如朱華先生一樣,能與芭蕉為伴。尤其在夜里,聽秋雨落上芭蕉的心聲,感芭蕉夜雨的心境,何不成為一件幸事?只可憾,日前,還沒有芭蕉在窗前為伴。
在路上,在園子內,倒是經常看見芭蕉的樣子。在江南一帶,芭蕉的聲影總是錯落在綠化叢中,而她修長清艷的身姿,一眼就落進路人的視線里,一時半會離不開對她的想象。
西氿湖邊的芭蕉,聲影陸續不斷,有意無意間,她就站在花叢里,挺立在矮樹群中,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與眾不同。是的,秋雨落進芭蕉的聲音,不如在夜里聽得仔細。就這樣近距離地欣賞著她,也是一件清雅之事。
朱華先生認為,芭蕉與窗,是絕配。是否你也如此認為呢?我是非常贊賞它們之間的絕配意境的。窗,隔離了外界,從窗可以一窺外界的全貌,如果窗戶邊栽植了幾株芭蕉,那么,文思的靈動和想象,會非常具有詩意。特別在雨天,聲聲芭蕉落心碎,都浸化到人的心里去了,凝望間,恨不得和雨多情共泣。
如果再用一首配樂《雨打芭蕉》,不更貼切意境么?
倚靠在窗前,看滴滴秋雨滑進芭蕉的葉心里,把一顆顆破碎的秋夢都掉進了去。
秋雨和芭蕉,卿卿我我,又不得不彼此離別。雨滴不想走得太匆忙,它來不及與芭蕉共思量,就一滑天丈,落進了深淵。芭蕉想挽留住,聲聲滴滴猶如玉碎,遮不住它斷續的憂傷。
世事無常,芭蕉在感嘆,這三寸的生命期到底有多長。
我拿不出畫筆,無法把它移植在宣紙上;我用詞遣句都很笨拙,無能描繪出她的風骨和精神。
我的視線逃離這不堪的慚愧,又落在了不遠處。那一片荷葉,早焉在了水面上,荷葉下,湖底泥淖里的生機,卻在暗流涌動,生生不息。
秋雨在四周嗚咽。岸上的芭蕉與湖里的荷葉靜靜地對視著。它們是否一樣在感受著大環境的滄桑和變幻?外界的變化,是它們堅強生長的理由。
芭蕉,在秋雨中得到洗禮。雨打芭蕉的聲音,急了像小鼓,緩了像怯弱的幽怨,你聽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