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用微笑迎接我們的人,留下很多牽掛的人,許久未見的人;那里月光如雪,壁爐成煙。
有一天,二爺在電話那端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叫上哥幾個,咱們以后干點什么吧”。
我楞了一下,用拇指敲了空白鍵,暫停了正在飆車的綜藝節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個話題好像已經聽過好多遍,同學、朋友都想離開既定的生活圈,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有的開始籌劃,有的駐足觀望,每個想法談起來都滔滔不絕,可是我卻一直找不到答案。
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二爺叫我去敦煌找他,即便不是為了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至少可以輕松點。能想象出,遠在千里之外的他說話的神情,徐徐地來一句:“你呀,把你沒話說”。平時繁忙的工作過后,很少有心思去想些費神的事,總是習慣性地用落拓去對抗化解,以為自己不會動搖。只是一通談話過后,突然就有點想念從前慵懶的日子,想要回到那個相約去上學的路口,聽他說一句:“我到了,我在等你呢。”
說實話,我們讀書的時候并不用功,但有一點,即使不在課桌上用小刀刻下“早”字,每次上學都走得很早。此刻,只能安慰自己,大概是還沒開始的緣故,出發就好了,畢竟我們一直那么早,不會掉隊。
往日的青澀掩藏于無蹤的留痕之間,又或許早已留在了北京。就在幾個月前,剛畢業的他悄然地背起行囊踏上了這片文化圣土,東漢應邵注《漢書》中說“敦,大也;煌,盛也。”我想再也沒有地方比這里更適合他的夢想落腳,偶爾小酌一杯,走在鳴沙路上輕哼著小曲兒,日落的余暉伴隨著瘦長的身影,似是有點古道西風的景象,然而卻不會覺得荒涼,因為這里離家最近。參加工作后,逐漸變得挺括、內斂,不再嬉笑,不再抱怨,還真是有點兒大人的模樣。如果你想知道關于他的其他事情,我也不會給你二爺的電話號碼。
當初很多選擇留在大都市的人,都曾想要一步一步打拼出自己的天地,在滿是高樓大廈的霓虹中有自己的棲息之地。再苦再累都不怕,不混出個人樣兒堅決不回去,可終究如同迷途的羔羊,囿于種種,無所適從。
年少的我們總是想著逃離親人的叮嚀與束縛,想要去外面看看,以為這樣就會有所謂的自由,可是真的等到不再需要躲避他們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世上的一切都躲不過了。我們所期盼的輕松與解放都變成了生活中無形的壓力,由年少時的輕狂不羈,變得沉默無言,我們學會了思考,懂得了進退,知道了取舍。我們從為了玩可以放棄一切的天真,變得為了工作,為了生活讓自己幾夜無眠。
想好了就去做,無論走得多遠,做什么工作,這份牽掛始終在遠方陪伴著我們。不再是羈絆,而是心靈的避風港,那里月光如雪,壁爐成煙。
慶幸大家都如愿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回去的,留下的,各自奔波,就像《新華字典》1998修訂版的673頁寫的那樣,“張華考上了北京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校,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我們都有光明的前途。”看似很平淡的寥寥幾句,我卻一次又一次地被這段話打動,體會著大千世界的人情冷暖,并堅持著自己所做的事。
文末,原本在鍵盤上敲了許久,想要帶來一點正能量,留下一段讓人振奮或暖心的文字,卻還是刪刪減減,我知道能激勵自身的只有自己。
漫漫前路,雖說世故的弦終將在指尖不由分說地磨出繭,唯愿前方四野春芒,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
這里是
寧遠NINGYUAN
VOL.2
祝福你那可愛的前途光明